“皇爷,户部侍郎来了。”

小侍郎被幕后大佬推出来探听皇帝口风,首度面圣,颇为忐忑,眼角隐约瞟见阁外走进一人,遂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朱由校不知从哪拿了一把精致的镶珠小匕首,在手里把玩着,凝视眼前这侍郎许久,眯眼问道:

“朕看了户部的奏本,又请内帑?”

“尔等真当朕的内帑,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见这小侍郎没敢说话,朱由校冷笑一声,将手中匕首猝然拔出,发出冷艳的寒光,又道:

“户部那些老官儿,可曾细细数过,朕登基不满一载,这是第几回了?”

侍郎神情紧绷着,斟酌片刻,躬身回禀道:

“辽左用兵后,所费颇巨,淮北各府大旱虽有缓解,但山、陕之处全省旱荒,西南又起战事,贵州巡抚李枟亦常请粮、饷。”

“加以陛下初登大宝,免捐一年饷银,人头增长,不再添赋。今太仓内外已是匮乏至极,封疆事重,边陲亦重,关内各省大旱,黎民百姓,嗷嗷待哺。”

“势甚迫切,请发圣上内帑,实是臣等不得已而为之。”

说完,户部侍郎不敢去看皇帝面容,只是眼眸垂地,浑身不住地发抖。

“不得已。”

朱由校品味着文臣们的说辞,动辄就拿全天下百姓说事,还不是他们的做派?

诚然,现在各地大旱,朝廷是应该管。

想着,朱由校嗤笑一阵。

“让朕想想……这是尔等第几回‘不得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