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拿钱崛起之后,李元昊三次对宋用兵,都是大胜。宋军以众击寡,反而三次大败。由此可见,宋军孱弱道什么地步。
而那时,距离《澶渊之盟》,不到四十年。
不到四十年,宋军的武备就崩坏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导致小小西夏三番五次咄咄逼人的对宋用兵,吞并了很多原属宋朝的疆土。
文天祥谈到《澶渊之盟》带来的间隔恶果:
“……若无《澶渊之盟》,宋辽之间固然征战不休,可契丹争位频繁,也绝无灭宋之力,不敢轻易南下攻宋。而宋廷也片刻不敢忘战,得以磨砺士马,绝不至于战力羸弱。”
“如此一来,党项李氏以贫瘠之地,数万士卒,如何能抵挡宋廷数十万善战精兵?宋廷又何来三次大败,令西夏称雄西北?”
“战力羸弱,只能以数取胜,以至于宋军养兵何止百万,造成冗兵之患,而为了节制冗兵,更加剧冗官之患,以致国家岁入,泰半养羸弱之兵。”
“兼之西北一失,北有契丹猛虎,西有党项恶狼,两边输送岁币,又断绝东西商路(丝绸之路),商税大减,以致宋廷财力日渐窘迫,遂有王安石变法,新旧党争,朝政败坏不可收拾。”
“以臣所见,赵宋积弱之局,虽发端于宋初抑武之策,然实恶化于《澶渊之盟》。《澶渊之盟》之前,太宗时期,宋军之强尚可西制党项,北拒契丹,仍有收复失地,再造汉唐之心。杨、潘、曹、呼延、折、王等将门,仍然兴旺不衰,不失其勇。”
“可《澶渊之盟》后,士大夫以为得计,自居斡旋之功,认为外交可安天下。君臣麻痹大意,文恬武嬉,忘战轻武之心更是变本加厉,以致武备崩坏,将门凋零。哲宗之后,河北中原之兵,几成乌合之众。及至徽宗,金兵南下,宋军百万而不可制侵凌,遂有靖康之祸也。”
“是以,臣以为,《澶渊之盟》弊大于利,加剧大宋积贫积弱之势,其害不浅。以财求和,虽和不平,虽平不安,虽安不久。这其中利害,不可不察也。臣修《宋史》,必要阐明其弊。”
李洛听的连连点头,顾群臣道:“文先生之言,鞭辟入里,发人深省,诚如是也。”
林必举和姚隧等之前对《澶渊之盟》持正面评价的文臣,此时也陷入思索当中。
《澶渊之盟》签订至今,无论朝堂还是民间,大多持肯定态度。因为虽说花钱买平安不光彩,可确实达成了议和,缔造了宋辽百年和平。这百年之间,两国极少打战,是以白首之人不识干戈,中原百姓久享太平。
可文天祥的话,又让他们感觉到,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很可能,没有《澶渊之盟》,很可能就不会发生靖康之耻。
一个人口万万的大国,只要有一支善战的大军,怎么也不会那么不堪吧?一两年工夫就一败涂地,仅剩东南半壁,靠着江河之险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