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皱着眉头,快马冲向了田单的府邸。

田单孤身坐在院落内,他的家臣将赵括领到了他的面前,直到赵括向他俯身行礼,他才挥了挥手,让赵括坐在他的面前,田单看着面前疲惫而又悲痛的赵括,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吞了进去。赵括的模样,在他看来有些熟悉,不过,赵括要比记忆里的人要坚强的多,起码,他没有自暴自弃,没有饮酒度日。

若是他的家人出现了意外,或许也会那样吧。

田单凝视着赵括的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您现在是不是想要去找赵豹?”赵括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田单摇着头,认真地说道:“楼缓在不久前死掉了……被上君所处死了。”赵括疑惑的看着他,楼缓是早就被判决了死刑的,被处死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田单眯着双眼,认真地说道:“监视楼缓的那些人和监视赵豹的是同一些人……唉,算了……”他摇着头,沉思了片刻,方才询问道:“若是想要挟持您家人的是赵王,他的目的是为了杀掉您,您准备怎么办呢?”赵括沉默了下来,没有回话。

“现在有三条道路,您可以去选择。”

“您可以将赵王的罪行宣告给所有人,罢免他的位置,扶持他的儿子成为君王,从此,赵国将由您来执掌,您可以随意的施行自己的任何政策。不过,这么做,就避免不了一场内战,李牧,司马尚这些年轻人,或许会跟随您,可是廉颇,庞公,田约等老臣,肯定是不会跟随您的,当然,我觉得他们也不会来阻止您,他们很可能会杀死自己。”

赵括低着头,没有言语。

“当然,您也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在马服教导您的学生,可是,您不会知道,像这样的灾难您还会经历多少次。”

“或者您可以离开赵国,前往其他国家。”

田单说着说着,声音就低沉了下来,他认真地说道:“我本以为,您没有担任国相或者将军,赵王又爱贤纳士,您是不会像我这样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赵王要比齐王更加的狠辣,齐王忌惮我,可是他没有杀我,他只是想将我送到国外,让我不能威胁到他,燕王忌惮乐毅,也没有想要杀掉他,只是派人接替了他的位置。”

“可是……这件事,却是赵王的主意。有一件事,或许该让您知道,长安君所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与他的兄长扯不清关系,我知道,为人臣者不该议论自己的君王,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赵王的恶,若是毫无手段的君主,是无法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我听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法。”

“这就是君主的办法。”

“您做不了君王,因为您太过心软,我也做不了君主,因为我不屑于这样的手段。”

“早在您杀掉了长安君之后,我就在密切的关注着一切,我发现:赵豹和楼缓之中有着书信联络,而赵豹没有离开自己的府邸,楼缓也没有离开自己的住所,是监督他们的那些士卒,赵王所派去的士卒,帮着他们互通书信,这些士卒啊,很好收买,我让家臣花重金,令人抄写楼缓写给赵豹的书信……”

田单将一封书信放在了案上,赵括拿起了竹简,竹简上写道:“万事俱备,以马服子为要挟,则括死。”赵括呆愣的看着竹简,田单继续说道:“赵豹所做的一切,所准备要做的一切,赵王都是知情的……只可惜,他们小看了楼缓啊,赵豹以为自己答应楼缓能免去他的死罪,就能使得楼缓全心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