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赵括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狄又说道:“邯郸里非常的热闹,具说上君准备亲自前往迎接廉颇将军,还有郑安平。”
“还有更重要的消息。”狄咧嘴笑着,看着众人,又说道:“我听闻,这位郑安平,是因为范雎的举荐,方才成为了秦国的将军,如今他投降,这是死罪,秦国的律法,举荐的人犯下了错误,举荐他的人同罪!”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秦军在赵地的失败,使得秦人震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惨败,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郑安平居然投降了!无耻的投降了!这在秦人看来,无疑是最大的罪行。白起最先得知了这个消息,知道秦人在赵地的惨败,他眼里满是怒火,他实在不理解,带着那么多的精锐,到底是怎么会溃败的如此迅速呢?
这郑安平,难道是个完全不懂兵事的?
他先前给郑安平下令,可不是让他去围攻邯郸,也不是让他擅自进军,只是让郑安平攻打附近的城池,给魏无忌造成压力,之下可好,因为郑安平的冒进,反而是给白起带来了威胁,廉颇若是再次出兵,直接攻占上党,四国联军直接将秦人围困在韩国,那就是对秦人的威胁了!!
就在这个时候,屡战屡败的景阳包围了陈都,只留下了一道缺口,随后他亲自参与了攻城战,以夺回王都的名义,展开了陈都的疯狂进攻,景阳身负二十余创,终于是带着士卒攻上了城墙,秦人被迫撤退,景阳从秦人手里夺回陈都之后,又迅速朝着城阳,上蔡等地发动了进攻,汝水之岸,再再再一次落在了楚人的手里。
形势逐渐对秦国有些不利,而秦人撤退之后,聚集在邓城,秦国的大军终于是汇集在了韩国,楚军在东南,三晋联军在北,从两个大方向形成了对秦人的压迫之势。
秦国,咸阳
秦王看着面前的范雎,范雎跪坐在秦王的面前,弯着身子,保持着向秦王下拜的姿势,他是来向秦王谢罪的。范雎原先是正坐在宅院内,攻读最近被送来的马服君的学术成果,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门客们匆忙的冲进来,告诉了他一个令人惊惧的消息,郑安平降赵。
范雎手里的竹简顿时掉落在了地面上,张目结舌。
这对范雎而言,真是一次无妄之灾,当初曾救下他,又得到他举荐的郑安平,就这样轻易的投降了,甚至说,是他害死了数万跟随他入赵的将士,范雎险些晕厥,呆愣了片刻,他就来到了王宫里,跪在了秦王的面前,请求秦王将自己连坐处死。秦王看着范雎那绝望的面孔,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秦王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却是用力的将他扶了起来。
“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击败诸国之人,这些事情,还是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说吧。”秦王说着,范雎明白了秦王的意思,戴罪立功,将四国联军击败,消除这件事的影响,范雎握紧了双拳,却是说不出话来,那种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羞耻的感觉,再一次遍布全身,此时此刻,他仿佛不是在王宫,而是在魏国的国相府里。
几个人将他按在地面上痛殴,无论他如何解释,求饶,都没有人信任他,没有人怜悯他,他被按进溷蕃,有人朝着他身上便溺,往他身上唾弃。范雎忽然干呕了起来,就在秦王的面前,他捂住了喉咙,痛苦的干呕着,秦王被吓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来,抓住他的双手,询问道:“范叔?您怎么样?”
范雎清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秦王。
“范叔……没有关系的,寡人会派人去砍下郑安平的首级。”秦王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