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师没有怪罪自己的想法,韩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中人的办法……是由赵国开始一王天下,赵国的几个郡,李牧在云中,司马尚在雁门,田约在代,廉颇在邯郸,他们都是愿意跟随您的,国中魏无忌,董成子,虞卿,乐间,都是与您亲善的……有他们的帮助,您可以逼迫赵王效仿燕王,进行禅让,您为赵王。”
韩非做好了被老师训斥的准备,只是,他等了片刻,也没有等来老师的责骂,赵括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询问道:“我为什么要当赵王呢?”
韩非说道:“您担任赵王,就能施行合适的政……政策,依靠有才能的人来讨伐诸国,仁义的对待被灭国的百姓,达到一王天下的目的。”赵括并没有回答,韩非这才说道:“我之所以说这个制度是一般人会做出来的事情,是因为这是因小失大的行为,无论是一王天下,还是七国一体,这都是您所提出来的。”
“事情的成败,在您的一个人的身上,如果您成为了逼迫君王的小人,那您的思想,只怕会在诸国受禁,而您的学说也不能在短期内被他人所接受,而赵国的国力又不足以吞并诸国,一旦赵国向燕,齐发动进攻,秦国是一定会来阻止的,也不会有盟友再来相助,何况像廉颇,虞卿这样的人,是忠于赵王的……”韩非顿了顿,说道;“所以这就是一般人的办法。”
“那贤明的君子,又该怎么做呢?”
“投秦……正如您所说的,秦国是最有可能一王天下的国家,您可以修改他们的律法,帮助他们建立新的制度,协助他们一王天下,这是最稳妥,也是最聪明的做法。为了天下的百姓而放弃自己的国家,这才是大贤所应该做的。”
赵括苦笑了起来,他说道:“那我看来还不是大贤,我并不是担心赵国灭亡,我所担心的,是秦国的苛刻,白起征伐韩国,如果白起能善待韩人,不杀害他们,不逼得他们外逃流离,我是不会想要帮助韩国的,我所厌恶的,是对百姓的杀戮,是对百姓的压迫。”
“即使我赶去秦国,就能改变秦国的制度吗?秦国的军功制是他的根本,首级是所有秦人都渴望的,凭我一个人,能改变这一点吗?何况赵国的百姓如此爱我,王宫的大臣将我当作朋友,我要如何与他们为敌呢?”
韩非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言语,赵括忽然看着他怀里的小家伙,说道:“您说,如果秦国有了一个仁义的君主,能够善待百姓,能够施行仁政,能够不杀害俘虏……”他又看向了韩非,说道:“再有一个睿智,贤明,仁爱的人辅佐他,担任他的国相,灭亡他人的国家而让他们过的更好……这算不算是拯救了天下呢?”
韩非顺着赵括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怀里的小家伙,他惊讶地问道:“他是……”
“秦太子安国君的长孙,秦国未来的王。”
韩非手一抖,险些就把小家伙给摔在了地面上,他认真的抱起了他,打量着面前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疑惑地问道:“那……那……那他能成为……为您说的那种君……君……君王吗?”赵括温柔的看着小家伙,笑着说道:“怎么不会呢?他身边都是仁义贤明的人,有你,有李鱼,赵傅,王樊,戈,狄……嗯……以后还是让狄和戈远离他吧。”
……
赵括的学子们,都聚集在马服内的一座院落内,这座院落是大有来头的,据说,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被饿死的赵国君王,曾在马服山囤积了二十匹宝马,因为需要人手来照顾,故而来了不少的人,大多是马倌拖家带口的赶来,后来又有邯郸的百姓来到这里,定居下来,逐渐形成了如今的马服乡邑,而这座被废弃的院落,据说就是当年一匹宝马的厩。
平公的父亲,似乎就是为赵王养马的,地位很高。
故而这院落占地很大,院墙也比较高,就是有些破旧,赵括的学子们将这里修理了一番,就将这里当作了赵括的讲学地点,毕竟学子们的数量太多,在这里刚好能够挤的下,赵括与韩非来到这里的时候,学子们正在辩论着什么,赵括甚至看到两个齐国帮着楚人与另外几个齐人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