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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听的眉头一皱,这明明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嘛,出京一年,毫无成绩,只罚这么一点俸禄,怕是不够他们收受贿赂的零头。

目光看向御座上的崇祯帝,发现父皇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延儒的纵放之意。

“都察院怎么看?”周延儒又看向左都御史李邦华。

就官员的惩罚,吏部独自做不了主的,还需要都察院的参与。

左都御史李邦华出列。

相比于吏部,都察院的处罚就严厉多了,不但要追查御史言官们是否和地方勾结,纵放逮赋者,而且明定追逮不够三成者,应该在京察时定为丙等——听到此,那些不合格的御史言官都是脸色大变。大明考核官员,外官三年一考,谓之“大计”,京官每六年一次,谓之“京察”,一旦被定为第三级的丙等不合格,就要被革职。

而一旦在京察中被革职,官员尤其是六七品的御史言官,几乎很难再有出仕的机会,等于是再也不能当官了,所以这个处罚不可谓不严厉。

不过京察的权力主要在吏部,都察院并不能决定,即便如此,也让那些没有合格的御史言官们听得心惊肉跳。

李邦华说完,退了回去。

朱慈烺淡淡看着李邦华,心说御史属于都察院,李邦华身为左都御史,乃是言官之首,但他却不袒护属下,如此风骨,令他敬仰,殿中群臣可以托付重任的,也就只有李邦华了。

朝臣都看向周延儒。

现在,户部吏部,都察院都说了自家的意见,该内阁做总结了。

周延儒清清嗓子,向崇祯帝深深一鞠,开始说内阁的意思。

比起吏部和都察院,内阁的处置比较适中,除了斥责和罚俸之外,所有不够五成的御史言官,明年要继续出京,仍往原地区追逮赋,追不到八成,不得回京;而五成之上的则是要抽签交换地区,任务也是八成。总之一句话,明年御史言官大部分还是要出京,而且最少又是一年。

言官微微骚动。

朱慈烺心中却是明白,作为首辅的周延儒其实也不希望言官在朝中碍手碍脚,原因也简单,在大明朝,能令首辅低头的,除了皇帝之外,就只有言官了,连张居正那样的牛人,在被言官弹劾之后,也不得不暂停职务,向皇帝上疏请罪,至于那些被言官弹劾,立刻就上疏辞职的首辅,更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