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锜一拍桌子:“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你难道都不懂?再者,陛下一旦龙驭宾天,新君继位,你的信任又能值几文钱?太子今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京营是他的京营,不许任何人插手!如果你只是管管后勤也就罢了,如果你有其他的心机,动到他军中的事务,岂不是自讨苦吃?”
“父亲,儿子自有主张,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儿子告退。”
李国祯深深一鞠,转身走了。如果是过去,李国祯绝对不敢这么跟老爸讲话,但现在他是京营提督,感觉翅膀硬了,能独撑一面了,对于老头子的唠叨,他越来越不耐烦。
“孽子!”
李守锜抓起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瓷片粉碎,茶水泼了一地。
李守锜仰天叹:“我襄城伯府终究要败在他的手里啊……”
……
回到自己房间,李国祯将管家洪耀福叫到身边,小声叮嘱几句,最后道:“一定要小心,如果搞砸了你就不要回来了。”
洪耀福连连点头,一会出了襄城伯府,进了东直门的一家小酒馆。
酒馆里,几个被京营遣散的几个老兵正在等待,见到红管家都是起身行礼。
半个时辰后,老兵们离了酒馆,各自寻找同乡和好友,然后一联十,十联百,很多刚刚被清退的京营兵本来已经自认倒霉,不敢再跟皇太子争锋了,但在这些人的鼓动之下,竟渐渐又有了大闹一场,向朝廷争取权益的小心思……
朱慈烺不知道风波正在酝酿中,晚上,他在信王府摆了宴席,宴请毕懋康、宋应星和吴有性三位老先生。三人分别是火器,农政机械,医学防疫的专家学者,朱慈烺能否扭转乾坤,改变民族的命运,很大一部分的希望要寄托在他们身上。因此从一开始,朱慈烺对三位老先生就无比重视,见了面尊尊敬敬的叫先生,工作忙碌,无暇和三位先生见面之时,他也会命田守信送饭送菜到三位老先生的府上。
三位老先生现在居住的宅子,都已经划到了各自的名下,算是朱慈烺对他们的赏赐。
皇太子如此礼贤下士,三人无不感激涕零。
现在吴有性在太医院任职,挂五品衔,《瘟疫论》的编写也到了最后的结尾,不日即将成书,虽然挂着太医院的名号,但吴有性主要工作的地点并不是在太医院,而是京师和京师周边的州县,尤其西便门外的灾民区,更是他每日必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