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问家人那几个粪工究竟是什么来历,但家人也实在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粪工本就是不让人喜的贱业,谁也不会想象到他们居然携带价值连城的珠宝投入别人家门。事实上这种事情,等闲人谁也不会去做。
不过陈氏家人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们之后警觉追踪,也打听到那几个粪工由安喜门出城,门监对那几人还有印象,是持着时邕坊弓家门引出城去的。
“时邕坊弓家……洛阳令弓嗣明?”
陈铭贞听到这话后,眉头又紧紧皱起,这件事实在是太妖异,他一时间也实在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本着小心为上:“这些禁器绝对不能留在家中!赶紧收拾好,趁夜于坊外掩埋……”
“可、可是……”
妇人听到这话,脸上明显流露出不舍,本就不是豪富人家,况且就算是真正的巨室豪门,任谁也很难做到视金钱如粪土!
“蠢物!财货虽好,也要有命消受!”
陈铭贞这会儿一脑门子的汗水,索性亲自前往后院,持刀监视家人将这些遗落的财货收捡起来。
妇人却想到一家人内外操持的不容易,暗嘱贴身的婢女收起中堂几个不起眼的器物藏匿起来,婢女也是心思灵巧,当着主母的面捡起一些小巧金银器往内舍藏匿,出门后便又将几个造型精美的金钱抖落在墙角地上,用足尖碾入土中。
饶是心中满满的危机感,但当所有器物都被收集起来的时候,陈铭贞心惊之外,也是暗生不舍。沉吟片刻后他才又吩咐道:“南曲不是有废宅?趁夜埋入其中偏僻处……”
吩咐完这些,又有金吾卫街徒登门呼喊,言是另一队巡警已经上街。金吾卫巡警除了当街游骑之外,暗中还有武官跟随监视,陈铭贞也不敢长时间的擅离职守,更何况本就做贼心虚,更不愿被人看出行迹的可疑,厉声严嘱之后,便又匆匆出门。
且不说陈铭贞眼下的焦躁不安,此刻洛北时邕坊弓氏家宅中,也是一副风声鹤唳的紧张氛围。
弓家府邸远比陈铭贞家宅要豪阔得多,这会儿家主弓嗣明并家中亲属、亲信之类也都毕集中堂,几名奴仆正在堂外按在地上狠狠抽打,口中则塞着麻团,防止他们叫喊出声。
两名家奴匆匆行入中堂,神情严肃道:“查清楚了,北市并无贺氏生药铺……”
弓嗣明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北市虽然在他治下,但却自有独立的市监管理,上千的铺舍、人员流动频繁,想要搜查出特定的目标出来又谈何容易,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
“妾、妾只向丘门妇友透露内疾,那人凭此登门,应该是丘家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