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民户如何被人欺负,如何受了委屈而不敢言,地方官员如何无奈。老百姓为什么受了委屈,不敢言,地方官员为什么无可奈何?
都是因为那些人的身份不一般呀,那些人都是军户。
按照朝廷的律令,地方官厅是无权扣押审理军户的。所以现在地方上对军户是敢怒不敢言啊。
现在他们都跟着报纸一起上书陈情。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隐情。
放下筷子,宋学朱开口说道。
“你们爹当年跟着皇帝打江山,地有了,势有了,可总不能我们老百姓的孩子就该死吧?凭什么年年淘汰的都是老百姓家的孩子,凭什么你们就能直接进去,凭什么到处都是照顾你们的,凭什么,老百姓想当个兵,都那么难!凭什么啊!你们爹娘是你们,凭什么到了你们这,还让你们占尽便宜!”
直到说完这些之后,他才抬头看着张秉文说道。
“如此种种都是针对军户的特权,上登基伊始,为重振军威,推行军籍改革,对军户给予种种优待,发给世袭军田,不纳粮不当差,甚至就连刑罚,也以‘区别对待’,军户虽说是户,可实际上却近乎于‘勋’,如此种种,百姓不满也是情理之中。”
“近乎于勋……”
张秉文说道。
“军户,勋臣就是军户,甚至就连同皇家,也是户列军籍,大明的第一号军户,就是皇家,说他们是勋,倒也不夸张,只是寻常军户享有如此种种特权,甚至在涉及军民户争持时,地方官员亦纷纷回避,以至于军户跋扈之风日盛,如此,恐怕不利于国朝安稳啊!”
对于张秉文的担心,宋学朱倒不觉得的意外,毕竟,这是不可回避的现实,尤其是法律上的特权,让军户“自恃地方官不能办理,固而骄纵,地方官难于约束,是亦滋事常见。”。
如此种种,总是不乏于各地公文之中,而对此,他这个首辅能做的是什么?就是发函兵部,要求他们约束军户,还有就是增加缇骑巡逻。除此之外,他也是无能为力啊。
他甚至不能直接插手,因为“文不涉武”,哪怕就是现在其他的文官上书陈情。也不是去指责军户,而是讲述民户的委屈,去讲述地方官员的无奈。
他们一个个的,为什么这么小心?
不还是因为皇爷当初定下的那个规矩嘛,文官要是擅自涉武,那可是会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