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沮授迎袁绍入主冀州的时候,张郃便跟随着沮授,一同来到袁绍帐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郃当初还是沮授的部下。所以当沮授开口之后,张郃便上前一步见礼。
高览和沮授,便没有那么多的交情。
只是他与张郃关系莫逆,张郃既然上去见礼,他也不好失了礼数。
“有劳先生挂念,张郃而今尚好。”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沮授叹了口气,轻声道:“当初我带你投奔袁公,本以为投靠明主,却不想到头来……你的事情,我听说过,若非二公子逼迫,以俊乂之品行定不会反出。此事怪不得你,但这些年来你随我在袁公帐下,却受了不少委屈。而今得遇明主,当好生效力。”
沮授一番话,却让张郃的眼睛红了。
他低下头,半晌后哽咽道:“先生能理解张郃,张郃感激不尽。
我也知先生品行,然则有一句话如鲠在噎,不吐不快。袁公四世三公之家所出,看似宽宏,实则无容人之量。且而今大公子和三公子相争,派系林立,相互倾轧,实非兴盛气象。
先生才干,卓绝过人。
想当初,先生就建议袁公迎奉天子,占据大义,可袁公却宁可信淳于琼之流所言,也不愿采纳先生主意。这些年来,先生为袁公献策良多,然则袁公采纳者,又有几何?先生以国士报效,奈何袁公并未视先生为国士。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家皇叔虽年少,却又鸿鹄之志,心胸宽广,更能虚心纳谏。今皇叔受天子衣带诏,图谋中兴之事,为天下人所敬重。先生大才,何不前来为皇叔效力,如此方不辜负先生这一身的才学……”
沮授,笑了。
他目光有些复杂,凝视张郃良久。
片刻后,他向荀谌看去,轻声道:“友若,你好福气。”
荀谌捻须,笑而不语。
沮授又道:“你与俊乂的心思,我已知晓。
然则,当年我已背主求荣,为迎袁绍而背叛韩馥。今我身陷绝境,只求一死……大丈夫生于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年我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而今却不能再效仿当年之事,否则与禽兽何异?友若美意,我心领之。但若说归降之语,休要再言。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