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是真的不懂唐律,不过,他当初学历史,老师曾说过,古代虽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如果子女拼死不从,也是不允许父母采取暴力或者威胁手段强迫逼婚,强纳硬娶的。《唐律疏义·户婚律》卷对此便有明确规定:“诸违例为婚,虽有媒聘,而恐吓娶者,加本罪一等,强娶者,又加一等。”对强迫纳人为妾的,也是要处罚的,只是处罚要比娶妻轻一些罢了。
桑母虽然也不知道唐律如何规定的,但平素也听说,强逼人为婚是要挨板子的,所以偷偷摸摸进行,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说了,现在听左少阳的话,顿时后悔,色厉内茬道:“你别拿王法来说事,老娘不怕这个!哼!”转身冲着左贵道:“左郎中,你儿子欺负我老太婆,不肯归还首饰,又想上衙门出我老太婆的丑,你到底管不管?”
第117章 天大的篓子
左贵先前已经被她的讥讽气得花白胡须乱抖,听了左少阳说的话,这才知道其中还有这段隐情,现在听她又如此胡搅蛮缠,颠倒黑白,更是恼怒,冷声道:“我忠儿所言并无不当,当初是令嫒送来的钱,我们赎了自然要归还令嫒,更何况有令嫒亲口叮嘱必须归还她本人,更应如此。至于上衙门之事,是你自己说的,反来诬陷我忠儿,要去便去,大堂之上是非黑白辨个清楚!该打板子打板子,该罚银子罚银子!谁是谁非,自会水落石出!”
桑母还真不敢上衙门,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了,歪着嘴,指着左贵道:“好好,好你个左郎中,竟然这般护短!老娘现在事情忙,没空跟你磨牙。等忙过这阵子,我再来跟你们理论!”说着,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
左少阳从怀里把那小袋首饰掏了出来,把剩下的七百文钱也放在桌上:“爹,首饰怎么办?”
“钱给你娘收着,首饰,你负责保管,等见到桑家小妹,当面还给她。——听你刚才说,桑家逼迫女儿要给金玉酒楼的朱掌柜做妾,究竟怎么回事?”
左少阳便把事情说了。
左贵皱眉听完,道:“这件事若他们不闹到衙门去,我们也不要多管,毕竟是人家家事,也别到外面说去。”
左少阳答应了,想到黄芹告诉自己桑小妹的打算,心中有些好笑,估计桑小妹的办法能行得通,这门亲事那朱掌柜只怕闹个灰头土脸没便宜占,所以也不担心,又道:“对了,惠民堂的倪二因为把瓷器行的隋掌柜的老母给治死了,被隋掌柜告到了衙门,说他在药里下毒。倪二已经被衙门的人锁了去了。”
左贵对这倪二也没好感,但毕竟都是同道,耳听人家行医出事,还是多少有些关切的,忙问了究竟。
左少阳便把自己听到的说了。
左贵听罢,沉吟道:“大乌头煎的药性不好把握,乌头用量又很大,出事是经常的。若是遇到庸医,就更容易出事。唉!庸医猛于虎啊!”
……
石镜县衙。
倪大夫在花厅里背着手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