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悬空,云海苍茫,巍巍贺兰山下,大地广阔无垠。一场在万人攻城大战,正如火如荼展开。
夏军营寨一个个隆起的营帐,好似一窝窝蚁穴;蜂拥而出的夏兵,如同成群结队的蚂蚁;那一具具高大沉重的攻城器具,在“蚁群”中缓缓移动,似足了蚂蚁搬运食物的场面。
一具具云梯、攻城木楼,顺着百丈斜坡推上土城,运送到护城河前。在守军不断投掷的火油弹下,化为一团团烈焰,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骁勇的夏兵步跋子,在火势未焚毁云梯之前,纷纷踏梯而过,冲向城头。
火枪爆鸣,弹丸纷飞,一个个步跋子拖着长长的嚎叫,自半空坠落,栽入护城河里,泛起一团团血花。
而攻城木楼上担任掩护的夏兵,也借居高临下之势,不停射出弩矢、弓箭、标枪、飞斧。华军的火枪兵在这密如飞蝗的打击下,纵有各种守城设施掩护,亦不时中招倒下。
而对夏军而言,最可怕的就是那圆滚滚的炸药包,随着城头一声声“箜箜”响声,从一具具大铁桶中喷出,划过半空,滴溜溜从天而降。若掷偏了那是八字生得巧,若不幸砸了个正着,方圆十步之内,跑得慢的就不用再跑了……
爆炸声、枪炮声、绷弦声、惨叫声、踩踏梯子声、火焰哔剥声、刀枪斧棒交击声、此起彼伏地落水声……交织成一首宏大的战争进行曲。
战至午时,随着一名步跋子押队跃上城头,定州攻防战,进入白刃战阶段。
华军守城采用的是战车防御模式,长枪兵远刺,刀牌兵近斩,火枪兵趁隙轰击,三才战阵,有章有法,交替配合。夏军虽众,却也只能一个个沿云梯与飞梯突进,每一个登城的夏兵,都要同时面临三至四个华军士兵组成的小型战阵,任是你再骁勇,也难以讨好。
华军就凭这严密的阵形,将战阵之威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寡敌众,苦战四倍之敌。
战至酣处,连主将王贵都亲自上阵。先持长矛刺杀敌兵,连续捅断了三根长矛,再换上手刀,砍得满是缺口,最后抡起骨朵,一口气砸碎了三颗脑袋……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骨朵柱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撑开血粘糊糊的眼皮,向南远眺,一个声音在急剧起伏地胸膛来回滚荡轰鸣:“五哥、三郎,这场面,俺王六撑住了!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
就在王贵率定州军浴血奋战之时,南边二十里,破军砦,华军守军同样陷入苦战当中。
正如察哥所判断的那样,破军砦的华军,只有不过四百人——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整整两万人!
五月十六,夏国后继援兵,在左厢神勇军司都统军野利荣的率领下,出现在破军砦下,夏军二万后继兵马赶到了。这二万兵马,全是边境五大军司老兵悍卒,除了近半负赡兵之外,足有上万正兵,战斗力之强,犹在察哥所率之三万军之上。
野利荣率大军抵达,在接到都元帅勒令铲平此砦的均令后,当即派出一千精锐步跋子,分三个梯队,扛着攻城用的木立牌,汹汹而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