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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钟,五百弹,三十骑,七步血。

闷雷般的爆鸣震耳欲聋,连心跳都为之骤停;凄厉的嘶吼,战马的哀鸣,无数道泵射的血箭,染赤了方圆二十丈枯草与黄土间杂的土地。

如此近距离狂暴的攒射,几乎每一颗弹丸,都击中一个目标。无论人与马,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尽数被射成蜂窝状。尤其是那些正在马背上翻转腾挪、大秀骑术的,硬生生从半空中打落尘埃,像皮球一样弹跳,每一次着地,都是腥红的血印……最悲剧的一个金军骑兵,脸上同时被六颗弹丸击中,急速旋转的铅丸,如同噬人的兽嘴,活生生将一颗满面横肉的大脸盘,剥成骷髅……

不少被射杀的金兵与战马,纵然已失去意识,躯体依然随着冲刺的惯性,一路翻滚滑行,拖着长长的血痕,冲向女兵军阵——最后动能耗尽而停止时,最近的人马尸体,距离女兵阵前不足十步。

这些象皮球一样一路翻滚而来的人马尸体,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肉团。人无人样,马无马形,全像被剥了皮的血糊糊……

目睹如此惨象,强烈的视觉、嗅觉与心理冲击,令阵前一、二、三排的近半女兵,完全停滞了战术动作。先是张大嘴巴,瞳孔如针,然后哇地一声,吐了个稀里哗啦……

后面四、五排的女兵,因为视线所阻,加上忙于紧张地装填弹药,虽然被空气中浓烈的血腥熏人欲呕,好歹能忍耐住。

由于近五分之二的女兵出现强烈的初战生理反应,火枪射击的连贯性骤然中断。如果此时金军还有一队骑兵衔尾冲击,指不定就能趁机冲破女兵军阵。

好在是幸运女神明显性别歧视,当仁不让站在女兵们一边——在女兵阵形最脆弱的一刻,金军却因为过于大意,没有后续兵力,生生错过一个扭转战局的大好机会。

金军三十余精锐哨骑,正常情况下,足以磨死一支宋军千人队,冲垮数千义军。却做梦都想不到,因为轻视大意、因为没有与火枪交手的经验、因为对手是往昔只配胯下受辱的妇人……因为有太多的因为,在这浊漳水东岸,这支女真精锐哨骑,憋屈的一矢未发,连人带马,被他们所凌辱与蔑视的妇人轰杀至渣,无一幸存。

枪声与杀戮,震撼了浊漳水两岸金军。西岸正集结出发的金军,几乎全被施了定身法;东岸正想四面合围的哨骑,也惊慌失措地四散跑开。

就是现在!朱婉婷当机立断,果断下令:“吐够了没有?够了就给我速撤!你们一定要牢牢铭记——女兵,只能软弱一回!”

第三百一十一章 制服诱惑

金军的震惊,固然是因为未知武器的可怖杀伤力,但更多的震憾,源于干掉这三十余骑精锐的敌人,居然是一群妇人!这世道怎么了?连只知种桑织麻的纤纤素手,都能执器杀人了,杀的还是骑卒精锐。究竟是这群小娘太凶悍,还是……

天骄营五百女兵,抓住这难得时机,迅速撤离,在金军哨骑百人队未及时合围之前,从缺口冲出,往西而北而去。

朱婉婷一边观察尾随的金骑动向,一连随时审视本营情况。她注意到,之前作战时,生理反应强烈的,多是第二到第五都的女兵。这些女兵,从战场履历而言,纯粹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兵。倒是第一都大部分女兵,经历过奈何关惨烈血战之后,初步适应了战场氛围,即使面对如此血腥场景,仍能压抑住自身的负面情绪,一丝不苟完成规定的技术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