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坡俯看,可见三人在前狂跑,数百人挥舞刀枪在后疯追,场面触目惊心。
眼看追逃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白毡笠,已有数人举起手中刀枪,准备投掷出去……
轰轰轰轰!
霹雳弹的强大爆炸与杀伤,在白毡笠军中心开花,同时隔断了追击的敌军。而当前面的白毡笠惊慌失措停下脚步,四下惊顾时,前方一片林子里冲出十余人,同时举起手中的铁筒子——砰砰砰!火光频闪,血线如缎,当者披糜。
“赵……梃……”差点跑断气的傅选气喘吁吁,与两名猎兵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可停下,我们人少,挡不住这么多敌军。”及时出现救援的赵梃,向本什猎兵一挥手,“上三个人,扶住傅旅长他们,且战且退。”
趁着白毡笠军被打懵,一片慌乱之际,赵梃小队猎兵一边装填弹药,一边正面对敌沉稳后退。一直退出到四、五十步之远,白毡笠才勉强镇定下来,有十余个弓手抢出阵来,想对撤退的猎兵们来上一发。但一直盯住敌军动静的八名猎兵,以长期训练出来的感应,迅速同时举枪。
砰砰砰!三个弓手扔弓倒地,还有两个捂住身体某处,摇摇晃晃了一阵,先后扑倒。其余弓手吃了一吓,浑身一颤,弦上的箭矢不知射到哪里去了。
之前突然遇袭,造成白毡笠军不小伤亡,但事出仓促,很多军兵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这一次不一样,绝大多数白毡笠都在安静的状况下,清楚看到对方用那古怪得紧的铁筒子,远远射杀了自己的兄弟。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再加上伤者痛苦地惨叫,白毡笠们无不打了个寒噤,再不敢衔尾而追,眼睁睁看着这伙半路杀出的凶人消失在树林后……
刘忠策骑返回,找到自己的白毡笠军时,看到的竟是满地死伤,血迹斑斑,死伤超过三十人,占了白毡笠军的一成。这三百白毡笠军可是刘忠最精锐的家底啊!他的寨子号称五千人,其实真正军卒不足千人,而能打能战的,就只有这三百人。死几个都心疼半天,更何况去了一成?
刘忠追杀杨进无果,空手而返,本来就很不爽,回来看到这般损失,更是暴跳如雷,差点砍了带队头领。对带队头领委屈的申辩毫无听取的兴趣,咆哮道:“我不管对方用什么武器,你们几百人对付不了十几人,还眼睁睁放对方跑掉……你、你……老刘头,若你不是我堂兄,我刘忠必斩你!”
老刘头以下,二百余白毡笠噤若寒蝉。半晌,老刘头才嗫嚅道:“那……大当家,咱们还追是不追?”
“追个屁!”刘忠冷哼一声,“杜府君给的指令,是杀王善、杨进,尽收其兵。本寨损失多少就补多少,此外还可从两寨中收取精兵,补足一军(二千人),加衔统制——这才是咱们要干的正事!至于收拾那天枢城之人,自有杜府君的亲卫队动手,不关咱们的事……哼哼,若大局已定,千军在手,这天枢城还没收拾干净的话,本统制自会向杜府君请求出击,将这些混球一个个打出屎来,为弟兄们报仇!”
白毡笠们齐声喝彩:“统制恩厚,义薄云天!”
刘忠锵锒一声,拔出血迹未干的长刀,向北一指,声如狼嚎:“砍下王善的首级,挑于旗杆之上;再剁下杨进的脑袋,挂于辕门之前。白毡笠,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