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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显然也是个中老手,惊而不乱,脚步不停,身形不止。左掌抬起猛地朝剑柄一拍,双手力量叠加,竟将只剩尺余的断剑当成匕首,连人带剑猛烈撞向狄烈。

狄烈暴喝一声,双手从剑刃侧锋一滑而过,搭上刺客腕脉,迅速扣实,一个大旋身,抡起刺客的身体,就朝身后的墙壁上砸去——嘭!整个石屋仿佛都震颤了一下,墙壁上多了一个清晰的人形血印子……

狄烈将筋骨寸断的刺客扔破烂般甩到墙角,看都不再看一眼,大步逼向完颜习不古。

刺客拔剑、刺击、剑断、人飞,整个过程发生在极短的一瞬。完颜习不古一向自诩灵活的脑筋,竟一下转不过弯来——难道眼花了?之前不是已将此人定位为书生么?怎么一眨眼就变成猛士了?

狄烈杀气腾腾地逼近,完颜习不古亦被激发了骨子里的血勇,以杖当矛,吐气开声,当胸戳刺过来。

狄烈视若无睹,就那么一步步逼过来。在杖头快戳到胸口时,狄烈双臂倏张聚合,啪嗒一声,将木杖格断。顺手抄起弹飞的断杖,干脆利落地将锐利的断茬那端插进完颜习不古的胸部。

完颜习不古惨嚎倒地,而众多的护卫这时才急吼吼地冲进屋里……

一见屋里的血腥场面,护卫们无不骇然失色,顿时跪了一地,满屋子都是请罪之声。

好久没跟人动手了,难得活动一下也不错。狄烈一边活动着全身关节噼啪直响,一边对护卫们挥挥手:“算了,须怪不得尔等,谁知道金军竟然会派一名长史来当刺客……他娘的,倒是舍得下本钱。”

惊魂未定的凌远抹了一把冷汗,苦笑摇头道:“其实金人本意确实是想谈和,否则也不会派这军中大员来,以表示诚意与重视。但是他们显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军主拒绝,谈判破裂,便暴起挟持军主。届时非但可全身而退,更可逼迫我等签订城下之盟,奈何关不攻自破……当真打得好盘算。”

狄烈笑顾凌远一眼:“你倒看得真切,明白那刺客只是刺向我的颈侧,并没打算下死手。”

凌远面露惭色,垂首长揖:“惭愧,军主危急之时,属下竟未能护卫,反而靠军主施以援手,着实是……”

狄烈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子游何出此言,你是参谋,又不是护卫;你的工作是参赞军务,不是挺身挡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别的没什么干碍。好了,把这两个家伙弄出去。”后面那句话是对护卫们说的,包括了那名先前被完颜习不古戳翻的护卫。好在是木杖的钝头,虽然伤处极痛,却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护卫们一拥而上,狠狠揪起两名刺客。却见那名正牌的主刺额裂胸塌,血肉模糊,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显然已毙命多时。倒是那完颜习不古,尽管在胸部与锁骨交界处被插了一杆子,血流不止,毕竟不是要害,虽伤而未死。

护卫们当场有几个就要拔刀,却被狄烈喝止:“干什么?真要宰人何时轮到你们?本城主直接扎他个透心凉岂不是更好?这家伙可不能让他这么痛快。”

护卫们七嘴八舌应和道:“是极,绝不可便宜了这狗贼,该当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