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左光轻笑起来,金侗宾小富即安,这正合了他的心思,既然如此,胜利的果实就他自己一个人品尝好了:“金大人,那么咱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如何才能面谒夏王了。”
“是啊。”金侗宾皱了皱眉头。“夏王身边禁卫森严,我等外臣又轻易见不得王驾,如何才能面谒呢?”
权左光对这个无能的上司很是不屑,但脸上却情不自禁浮出了微笑:“金大人,下官倒有一个主意……”
第440章 绍兴与《明史》
“己卯(1699年)二月十二,上至会稽,拜大禹陵。”
——《国朝实录·太祖本纪》
史载,尧舜时代,天下洪水泛滥,百姓深受其害,禹受命治水,“八年于外,三过家门而不入”,苦心劳身,历尽艰辛,终于治平洪水,承袭五帝之位;继而大会诸候于会稽,计功封赏,死后葬于会稽山。禹子启即位后,每年春秋派人祭禹,并在南山上建了宗庙,禹的五世孙少康即位,派庶子无余到会稽守禹冢,并建祠定居,乃为大禹陵之始。
对此传说,郑克臧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光一个涂山氏就有巴蜀说和越东说等诸多南辕北辙的不同论证,更不要说大禹劳师动众离开夏部落的核心统治区南巡百越这一事件的真实性了。既然禹王会诸侯于会稽都可能存疑,那么禹王归葬会稽更可能是一种附会了,至于大禹陵周边那么多姒姓人家更多可能是夏商革命时从北方逃来的夏部落的遗民后人。
尽管大禹陵的真实性存在商榷之处,但由于历史上存在秦始皇“上会稽、祭大禹”的事件,因此真亦假来假亦真,作为即将建立“夏”王朝的郑克臧又如何能够不亲往祭拜呢。
郑克臧的车队在前导的指引下辚辚而行,道左眺望的人群中两个青衣士子却轻佻的言论道:“夏王素来远贤士近小人,如今果然出丑了。”
说话之人像是解惑般的补充道:“夏藩上下难道不知道郑氏乃商汤子姓后裔,不承袭祖宗也就罢了,还偏偏以禹王嗣者自居,如此不伦不类,贻笑大方。”
“夏藩求才不论经纶,只叙实务,不过是求些刀笔吏而已,自然不明典故。”另一个士子也嘲弄的笑道。“秉政不持圣人大道不重视我等士人,纵容此时国势如热油鼎沸一般,却必然转瞬而逝,你我或可以拭目以待。”
“确系如此,只是南天为刀笔吏所涂炭,圣教之不行,却是令人扼腕呢。”冠冕堂皇的话语之后却是某种怀才不遇的嫉妒。“想来你我苦读十余载,四入龙门应试却比不过一两幕友,端的是可恨可叹可悲可怜。”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后者貌似豁达的诵咏着李太白的诗句,但藏在衣袖里的手中却捏紧了扇骨。“立功不成,俞兄,你我还可以立言,更何况这大夏早亡之势已经铸就,你我何必再趟这趟浑水,去休、去休。”
“如此甚好,”被称为俞兄的士子点了点头。“贤弟,那就就此告别吧……”
两个不得志的酸腐文人依依惜别着,边上有听到的却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们:“儿子,你可不要学他们,他们读书都读傻了,如今新朝建立在即,自是大有用人之处,你在县学里好好读书,日后光宗耀祖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