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日,郁林被围,榆林绿营守备高某原本出自尚藩门下,见尚部来势汹汹便引兵开城,知州得闻绿营叛变惊恐万状,便削发为僧混出城去。
不过,知州大人是保住了自家性命,但尚部的势头已经无法以一省的兵力予以遏止了,包括吴三桂余部等大批反清武装纷纷汇聚,义军兵力已达上万,原来仅为“尚氏报仇”的口号也发展为了“反清复明、光复中华”。
八月初九,容县易手,尚军首领自任大明广西巡抚、督师,分任将军、总兵、副将、统领等职务,其后博白、陆川、岑溪、藤县纷纷出现杀官反正的跟随者,一时间,义军声势更炽,梧州已经陷于风雨飘摇之中。
由于梧州是粤桂之间门户,生怕战事由进一步扩大的清廷不敢怠慢,立刻责成范承勋亲自督促广西清军急援梧州以外,康熙同时还严令两广总督赵士麟亲率领刚刚入粤的湘省清军及返省的粤军一部沿西江开进,这样一来,琼州方面自然便暂时顾不上了……
噼里啪啦的一阵排铳之后,几十名郑军持着大刀从山丘上跃入官道,其嗜血的面容让一众清军为之胆寒。夫战,胆气为先,既然已经失魂落魄了,那战斗也就很快就结束了。丢下四十来具尸体的清军溃散不见了,只留下二十来头牲畜和十余车的粮秣。
“大人,该见好就收了。”已经记升正九品进义副尉的张启忠向田超进言到。“之前咱们连着伏击了两次,估摸着,下回清军再也不敢单独让辎重队行动了。”
两次伏击,虽然拢总歼灭了二百多名清军,但郑军在感恩、崖州境内飘忽不定的行踪,让清军十分头疼,虽然有人也建议直捣崖州,但还没付诸实施,就被昌化传来的警讯给打消了,不得已,清军只能先保住感恩及昌化一线不失,至于崖州吗?还是等主战场分出输赢后再说吧,以自己这边的路程,感恩的清军不认为连收复崖州的功劳都落不着。
清军既然听话的停在了感恩,已经连续作战多日的郑军自然也是需要休整的,所以张启忠建议道:“是不是该回一次崖州了,否则南敦武那边迟早要穿帮的。”
田超想了想,点点头:“按说是这个道理,不过咱们只有三条八桨船,加上这些牲口、粮食以及那几个伤员,怕是一回运不了这么多吧。”
说起来这些物件其实可以毁掉,但由于地方士绅、宗族的抵制,郑军的粮食供应并非十分充裕,因此田超颇有些舍不得这些东西,因此他思索了一会,终于作出决定:“让潘达带一部分,带着粮食和伤员先走,剩下的,咱们赶着牲口大车走官道。”
虽然潘达有些不同意见,但田超却有自己的解释:“你到了港门港,就让船回来接咱们,我们呢,走上两天的路,这样是最节省时间的。”
潘达想想也对,就同意了,但任谁都想不到,就在回程的路上出了岔子。
一干忠心刚刚做奴才的地方士绅纠集起不愿或被不愿前往东宁的团练对光明正大行军的郑军实施了伏击,当然,团练的武力可以说是孱弱,但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的海兵队还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死伤甚重。
这下惹毛了田超,他留下受了轻伤的张启忠率一个班看护伤员,又派出人手前出引导接应的船队,等做完这一切,他亲自率着一百二十来号红了眼的军人向这干士绅所在的村落杀奔过去。村子里的守卫甚是薄弱,不过想想也是,一干精壮基本上被郑军斩杀一空,哪有什么力量抵御郑军的报复,就连守备最严的士绅家里,也只有十来个世仆做了一些抵抗。
“老狗,你甘心事奴,又沾染我兄弟之血,今日断不能轻易饶了你!”拖着士绅花白的头发,田超暴虐的高吼着,士绅的两个三十来岁的儿子试图扑上来解决自己的老爹,却被边上的郑军一拳一腿打倒在地。“急什么,今日你们一门谁都别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