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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华倒是稳坐钓鱼台,以灵州为中心,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上,打得乱七八糟。各路宋军和党项人都卷入了战火,越来越多的部族参与到这一次的战争中来。

其实,这一次也算不得是战争,只不过谢慕华从这一仗,把党项人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派是坚定的跟着李继迁走“民族独立路线”的,而另一部分,只想依附强者而生存,暂时就当一个墙头草,看看风向再说。谢慕华和手下诸将商议已定,灵州城里的军队,分别由这些大将带领,一队队开拔出城外,跟党项人打打小仗。要是几百对几百的,就打一打,要是党项人一增兵,宋人二话不说,调头回城。反正党项人也不敢追赶,城头上的床子弩、火炮、密密麻麻的弓箭,可不是吃素的。

这样的仗打了些日子,打得李继迁也颇为心烦意乱,时不时还能看到谢慕华和手下的将领坐在城头上,烫上两壶小酒,做上几个小菜,有那些来自各地,会唱戏的士卒,几个人扭扭捏捏在城头自编自唱起来的小段子,看得宋人哈哈大笑,可是党项人却无可奈何,非但没法攻城,就连靠近一些也不行。

可是很奇怪的是,李继迁觉得谢慕华早就应该沉不住气了,可是没想到谢慕华比他还撑得住。看着灵州外边打得热火朝天,自己却不动声色,实在是让李继迁郁闷到极点。这一次,表面上来看,李继迁占了不少便宜,连军粮都劫了,清远军城都占了。可实际上,无论是之前计划的灵州、夏州,还是其他的军事重镇,都还牢牢的把握在宋人的手中。

那些宋人的态度好像是在说,你就围着谢慕华别放吧,咱们也不去救。李继迁自己心知肚明,再围下去的话,最后自己的队伍可能真的坚持不住了。十万石的军粮,早就分了出去,可是现在要是自己说一声,不打了。怎么跟各个部族交代?人家出人出力,到处帮忙打仗,最后落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下次,自己再振臂一呼,还有人跟来么?

谢慕华笑眯眯的端着酒杯坐在城头上晒太阳,对身旁的田绍斌说道:“田老,你看,李继迁他们在下边喝西北风,咱们在上边喝酒,何其逍遥!”

田绍斌笑道:“相公,老实说,我都已经憋坏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跟那些叛贼决一死战啊?”

谢慕华挥了挥手:“不着急,对付这种民族,武力不是最好的办法。镇压了一次,还有一次。总不能将他们灭族了,那也太过分,也会导致大宋控制的其他异族地区生异心。慢慢来,别着急啊!”

田绍斌答应一声,站起身来,朝城下仔细看去,忽然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第十三章 祸根

“相公,你看,城外的党项人有撤军的迹象!”田绍斌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站在城边看了一会就下了判断。

谢慕华放下酒杯,走到田绍斌的身边,朝远处望去,只见那些西门外的党项人,派了一队士兵在西门外搦战。但是那些士兵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扛着武器弓弩在西门外晃悠,根本就不成队列,要是城里现在出兵攻击的话,保准能把这一队党项人给包了饺子。但是在有经验的将领看来,这是党项人的诱敌之计,这队乱七八糟的士兵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而其后必然有伏兵,真正的大部队已经转移了。

“李继迁要走!”谢慕华沉思一会:“他倒是下得定决心。但是依照李继迁一贯的行事风格,他绝对不会什么利益都没有得到就退兵,除非他找到了另一处可以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地方,重新开辟战场……”

田绍斌忽然想到一个地方,急忙说道:“相公,之前咱们严令各部不得出战,坚守各自城池。只动用骑兵和党项人游击作战……若是李继迁豁出去了,以骑兵突袭怀州……”

谢慕华被田绍斌这个石破天惊的想法震住了,但是转念一想,这的确非常符合李继迁的风格。怀州是西北的重要基地,可以说是宋人在陕西的屏障,无论是控制西北还是输送粮草都要从怀州开始。如今西北诸军得到严令,不得出战,那怀州也只能仅凭自己的力量守城,而李继迁若是真的长途奔袭怀州,一旦怀州失陷,西北震动,这结果一点也不亚于灵州或者夏州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