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厢军勇气倍增,先前退到岗上的厢军翻身再战,他们被五郎这一番血腥杀戮激起了勇气,什么盗匪,什么倭寇,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一个脑袋一条命,五郎不是一刀一个连送了许多人命么!怕他做甚?
打仗最怕的就是没有勇气,只要勇气十足,指挥得当,这一仗便已定了,倭寇越战越是凌乱,五郎索性丢了钢刀,从身边一名士卒手中接过一支长矛,将硬邦邦的长矛当做大枪来使,厢军士卒呐喊着围了上来,三五个服侍一个,挠钩套索纷纷落下,一个个倭寇被拖翻在地,跟着补上一刀。
杨延彬微笑着看着战场,说道:“经略相公,末将看来是不用下去抢功劳了!”
谢慕华点了点头:“说得是。五郎初战告捷,可喜可贺!”
战场渐渐接近尾声,那名倭寇头子见大势已去,倒转刀头,照着自己的肚子刺下。可是刀刃刚刚刺到肚皮,手腕上忽然一紧,却是被五郎布满血污的大手抓住手腕,跟着反手一夺,将长刀夺下,随手抓住那名倭寇头子的领子,摔在地上,没等他挣扎起来,几支挠钩便搭了上来,将他拽倒在地,七手八脚的绑了个结结实实。
五郎放眼望去,只见有个宋人打扮的盗匪头目还在奋力苦战,不由得冷笑一声,已经死到临头还在负隅顽抗,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么?
“兀那汉子,速速弃械投降,绕你不杀!”五郎高声叫道,百多名士卒一拥而上,将那最后十多名盗匪紧紧裹在中间。那十来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小圈,手中沾满血污的兵刃露着缺口,原先狰狞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们明白死期将至,却依然不肯投降,还要顽抗到底,倒是颇让五郎觉得奇怪。
那人叫道:“废话少说,要取老子性命速速上来!”
五郎怒火中烧,正要喝令众人上去冲杀,忽然斜刺里一箭直奔那人射去,那人苦战之后居然还有如此高的反应和体力,一扭身子,钢刀挥动,将长箭击飞,不料肩膀一疼,一箭正中肩窝,原来是连珠箭发,那人挡了一记再也挡不住第二记,手中兵刃一落地,如狼似虎的厢军猛扑上去,顷刻间就将这些疲惫不堪又负伤累累的盗匪拿下。
五郎扭过头去,只见杨延彬收起长弓,走在谢慕华的身后。
谢慕华远远走了过来,看也不看满地被按倒的倭寇,当先对五郎问道:“士卒伤亡不多吧?”
五郎憨憨一笑:“末将也不知道,现在就清点一下吧!”
谢慕华沉声道:“恩,现在就打扫战场,伤兵马上送回去救治,若是牺牲的战士,带回去好生厚葬,重重抚恤!”
身旁一个年轻的士卒抹了把脸上混在一起的血污和汗水,展颜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小乙当了这许久官兵,就这回最过瘾了。”
谢慕华笑道:“少得意,打盗匪而已,若是叫你真的上阵杀契丹鞑子的时候,你莫要吓得尿裤子!”
那小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躲到一边去了,一旁战友嘻嘻哈哈的拍着他的脑袋。谢慕华想起契丹铁骑,心中莫名其妙的又是一阵发愁,毕竟大宋现在还是兵力不强,辽国全民皆兵,只要能骑马的便是战士,数百万匹战马,在平原上对敌,宋军的骑兵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战斗力上还是要略逊一筹,这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差距,冷兵器时代几乎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想要一步过渡到热兵器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些日子,东京城里造兵工署做的怎么样了……要是能有一批火枪……谢慕华摇了摇头,人啊,人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