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阴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喜的脸宠和眼睛,想从中寻找出一丝异样来,只可惜一无所获,只得淡淡地道:“噢,那你是如何劝解陛下的?”喜不露声色地回道:“奴婢说,陛下不必担心福寿之事,有赵大人督促那些真人、术士,必然能够很快凑齐仙药,炼出仙丹来,陛下只管安心等待便是!”说着喜压低了声音,佯作谄媚之状道:“赵大人,听陛下话语里面的意思,好像对卢生在东海一去数年、一无所获甚为不满啊。而且有流言传到陛下耳朵里,说是卢生在东海根本没有去寻仙药,反而一心为自己谋财,赵大人对此还须留意啊!”
赵高吃了一惊道:“此言当真!?”喜认真地道:“绝无虚假!不过奴婢对陛下说这些话完全是造谣之言,绝不可信,赵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所用之人又岂会对陛下长生不老之事懈怠玩忽,肯定是有些宵小中伤赵大人!”
赵高此时对喜疑心尽去,满意地问道:“那陛下如何反应?”
喜笑道:“在奴婢一番涕泪横流、慷慨陈辞之下,陛下当然是相应了!其实,就算奴婢不说,以陛下对赵大人的宠信,也不会对那些流言信以为真的!”
赵高阴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看的笑意,点了点头道:“很好,喜大人跟随赵某多年,日后只要忠心办事,赵某也不会亏待与你!”喜连忙跪倒,大表忠心:“赵大人为胡亥公子之帝师,日后胡亥公子即位定然更加飞皇腾达,届时还请大人多加照顾!”
赵高起身笑道:“好说,好说!赵某还须去服侍陛下,那就告辞了!喜大人不送!”
“赵大人慢走!”送走了瘟神赵高,喜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有些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内衣竟然完全湿透了!
……
南书房内,一个豪华的软榻之上,身体虚弱的始皇正仰躺在榻上,努力地批阅着奏章,手边还堆放着一些竹简。
始皇毕竟是始皇,虽然已经多年没有早朝,但是却一直坚持自己批阅奏章,就算病体缠身之时,也是坚持不懈,只是偶尔有些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会交给赵高代办。这也使得目前国家虽然乱机四伏,但在始皇身前却是巍然如山,朝中冯劫、冯去疾、尉僚、萧何等忠义之士也才能在苍茫风雨中屹立不倒!
但是,由于赵高党羽遍布朝野,又控制着奏章的呈送,所以一些对赵高等人不利的奏简根本传不到始皇身边就被赵高等人截留了,能到得始皇身边的只是一些繁杂的琐事和军务。而对于敢于参劾其过失的朝臣,官小的,赵高则寻机除去,官大的则寻机打压!群臣苦于根本无法见始皇一面,这样便有冤屈也是无法申辩,于是,要不了几年,朝中便再无人敢寻赵高等人的不是。
只可怜,号称堂堂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到了晚年竟然被赵高这等奸人操纵于股掌之中!
“陛下,那么早就批阅奏章了!?您要保重龙体啊!”赵高悄悄来到聚精会神的始皇身旁,恳切地道。
始皇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赵高,南书房内现在也只有赵高进出无须通报,忽想起昨日喜的一番言语,于是装出一副偶然想起的表情道:“唔,赵高,朕现在觉得身体是一日一日不如一日甚一日了,那最终大成的仙丹究竟何时可以炼成?”
赵高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应该快了,卢公去寻找仙药多年,一向勤勤恳恳,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始皇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朕昨日偶看到一篇奏章,说卢生根本不是在东海寻药,他拿着朕给他的楼船和物资在东海沿岸港口做生意牟利,赵高,这不会是真的吧!”他这一说,便把喜撇得干净了,始皇自不是笨人!
赵高心中一惊,心道:“昨日我不在宫中,难道那些心腹截留奏简时将这篇不利的奏章漏了过去!?这些该死的废物,我一日不在,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面上却是十分委屈地道:“陛下,这纯粹是造谣,前几天奴婢还刚收到卢公的消息,他说寻找仙药已经有些眉目,不多日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