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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臣冷笑一声,说道:“曾大人如有把握说服公良友琴如此,那我也没有意见。”

“如何说服不得?”

“冯远程率领五千青焰军日前通过大漳台溪谷,出现在建安堡以南地域,并且徐汝愚亲率领一万青焰军消失踪迹已有数日,闽中山东麓极可藏有三万青焰军,公良友琴让徐汝愚咬了不至一遭,此时恐怕不敢独军轻入吧。”

公良友琴在抚州就吃过分兵两路一路尽灭的苦头,此时只怕不会去冒这个险。何州皱起眉头,不输粮,普济军不会西进解围,给了粮却又怕普济违约反过来攻龙岩。一时不知如何决断,只是挥了挥手,让两名助手退下去,自己留在幽黯的厅堂内思索。

丁勉臣微须白面,而立之年,额上却刻着数道深皱,颧骨隆起,下巴狭窄,紧抿的双唇淡而薄,人看上去显得刚直,佝偻着身子,身影十分孤寂。脑中让这月来发生的事情填满,丁勉臣在数名家将拥护下,信马由缰、歪歪斜斜的徐徐策马向城西的府宅赶去。

七个月前,宗政荀达率领一万五千南闽卫军围攻建安堡,三日,堡破而屠,堡中四千人无一人存活。

宗政荀达率领的一万五千卫军都是宗政家的族兵,事先龙岩世家也没有丝毫察觉。当年参与屠杀的一万五千尽数被困在虎吞峡以东,不仅如此,泉州还有一万七八千的兵马被困在那里。

被困的三万多南闽卫军八成是宗政家的族兵。

青焰突袭西营得手,将南闽三万余卫军困在虎吞峡时,南闽世家一下子想到漳台惨祸。

徐汝愚若真是要为父亲当年的部属复仇的话,这三万卫军怕是不会有多少人能够出来。

以前,南闽世家还以为永嘉堡的防守空虚不足虑,现在却都猜徐汝愚在永嘉堡设下无中生有的计策,待到南闽卫军真去攻永嘉堡,势必会受到顽强的抵抗。

南闽众世家这次没有料错,永嘉堡不仅有八百堡丁,还有清江骑营五百精锐(其中百夷秘营战士二百名),还有一千百夷精锐,其他二千五百名新丁,也是从十万屯田民中挑选出来的,并且经过半年的训练,此外还有近万名青壮助防,使得小青山上的永嘉堡一线长垒固若金汤。

丁勉臣暗暗计算被困卫军的存粮还能坚持几日,心想:或许不需半个月,宗政家就要退出南闽的天空了,只是如何仅凭一己之力将普济海匪拖在这里半个月?丁勉臣轻轻敲了敲前额,俄尔又想:宗政荀达若是果然抛弃被困的三万卫军,宗政家在凤竹、莆田还有相当多的兵力,泉州水营拥有两万水军也完全归属宗政家所有。

想到这里,心中忿恨难平,喘气也粗了,抬头远远看见父亲的随待站在街中向这边遥望,心里一惊,暗道:父亲此时有什么要紧事寻我。催马驰到府前,将缰绳与马鞭交给门倌,问道:“府中发生什么事?”

随待说道:“阀上只说让你回来就去见他,具体何事也不清楚。”

丁勉臣疾步跨进内宅看见容颜苍老的丁西若,恭恭敬敬的行过礼,问道:“父亲,你让人寻孩儿有何事?”

丁西若说道:“丁家正值生死关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