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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秋却不回避徐汝愚的目光,说道:“我们过青牙岭时,猎奴队正在袭击我们夷人隐藏在青牙岭的一个村落,梁宝他们就是将马匹寄存在那处,梁宝看不过猎奴队的恶行,与猎奴队发生激战,不料这支猎奴队中有两个硬手,大家只得且战且逃。他们不用多时,也会循迹追到此处,青凤将军还是小心戒备。”

子阳秋自然无需说谎,徐汝愚看了蒙亦一眼,见蒙亦点头,知道还有其他人恢复过来了,证实子阳秋所言不虚。

徐汝愚说道:“溧水河中泊着数十艘粮船,想必子阳先生看到了,我原先想与你们夷人公平交易,现在发生猎奴队一事,让我改变主意了。”

山中窘迫,极需粮食度过眼前难挨春月,即使族人诸多怀疑青凤将军的用心,最后还是决议让他这个位七大首领之列的人亲自来与徐汝愚接触,可见如何重视此事。现在见徐汝愚突然更变主意,子阳秋不由一惊,也顾不得掩饰山中的窘况,说道:“青凤将军让我等前来,怎么可以不议就改变主意呢?”

徐汝愚对明昔说道:“你去请各营将领进来议事。”稍顿,对子阳秋说道:“不是我想改变主意,清江盗匪如此猖獗,严重影响了我们交易,我就是将粮食卖给你们,你们又怎么样安全将粮食运回山中?”

“这个不需青凤将军担当,我族中可出精锐三千来护送这次运输,那些猎奴队多在百人左右,不敢轻犯的。”

徐汝愚正要说话,敖方进来禀报,在武陵山北麓发现大队持械武士,约有八十余人,听他们的谈话,似乎正在追寻梁宝他们的踪迹,不用多久,就会靠近营地。

若是让他看到营地情形,定然不敢袭击就会远遁而去。青焰军在南岸结营,除去弥昧生、魏禺带着前去溧水上游的清江水营护军之外,还有两三百名精锐战力,何况还有近七百名襄樊会精锐在北岸结营。

徐汝愚看子阳秋,问道:“子阳先生,若是敌寇撤退,会从何处走?”

子阳秋听他语气想在敌寇退路上设伏袭击,说道:“这股人是台山上的流寇,若是在此处受挫,定然会南坡的小道向台山逃窜,只需在南坡小道伏下二百名伏兵,就可将这伙人包圆了。”

若说对猎奴队的仇恨,自然是子阳秋比徐汝愚更甚,毫无保留的将南坡小道的详细情形说给青焰诸人听。尉潦最是兴奋,没等子阳秋介绍完,就跃跃欲试的站到徐汝愚的面前,请缨出战。子阳秋看了暗暗心惊,夷人、苗人与中原人在相貌上只有极细微的差异,不像狄人、呼兰那般高鼻深目曲发,一眼便可识出,但是子阳秋还是看出尉潦与明昔都是夷人血统,营外守值的将士也大半是夷人血统。

当初梁宝带着十八名夷族武士进入武陵山时,子阳秋心想不过是徐汝愚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心而雇用的夷人武士而已。在数百年间有大量的夷人流落各处讨生活,徐汝愚寻着十几二十个夷族武士原本不难,但是上百名实力不弱于夷族秘营军的夷人武士都效力于徐汝愚如何让他不心惊?看情形,这两个名唤尉潦与明昔的人地位不低。

子阳秋抱拳向尉潦问道:“这位将军也是我夷人?”

尉潦粗鲁答道:“若不是先生说山中族人挨饿受冰,谁高兴大老远跑这里来?”转身向徐汝愚说道:“娘他的球,这伙王八羔子敢到武陵山中猎奴,不把他们鸟蛋割下来给先生送酒,我就不姓尉了。先生让我领人过去。”

尉潦性子粗豪,却是他的最让人信服,比徐汝愚委宛劝解更能降低子阳秋的戒心,故而也未打断他的粗鲁发言。坐在旁边的珏儿却是听不下去,粉面通红,啐道:“你这死人,也不看什么场合,随便说脏话。”

尉潦是听了猎奴队一事,义愤填膺,头脑一热,脏话随口而去,完全未曾想到幼黎、珏儿、听雪也在场,心想:若真的拿别人的鸟蛋给先生下酒,先生还不把我的鸟蛋割下来,神情讪讪的回到座位上,不敢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