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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儿正渐渐驯服枣红驹的性子,未曾料得身后生出变故。枣红驹骤然吃痛,人立而起,珏儿惊而不乱,被枣红马抛出马背,离马之际左足轻点马脊,借得一点力道,窜高尺余,才轻盈盈的飘落在地,避免当众出丑。枣红驹吃痛长嘶不已,珏儿听了心中一痛,粉面恼得煞白,恶狠狠看着扰马的少年,见他非但没有歉意,反而涎脸探着身子向自己看来,心中火气更大了,提息扬掌便要攻上。

绵衫少年扬鞭绞向她的双手,珏儿扭掌握住马鞭,使劲一扯,没有扯动,反给锦衫少年带前两步,堪堪碰到黑马喷着热息的马鼻。

珏儿慌乱避开,不想那支马鞭似有灵性的反缠住她的手臂,挣脱不开。

徐汝愚见绵衫少年凭着自以为是的身手如此戏弄珏儿,勃然大怒,也顾不得隐藏实力,骤然发作,身影流掠虚踏着地面,如在虚空中行过一般,让人生出如遭梦幻的感觉。如飓风骤然飚起的杀机让围观的众人只觉得心头猛然给重物狠狠一击,只有少数人及时回神听见黑骏凄厉的尖啸。其他人只是看见那匹黑骏轰然倒地,扬起一地的飞尘。锦衫少年一脸惊惧的站在那里,蒙了一脸灰尘,也不知擦拭。

黑骏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似无大碍,只是神色委顿,不复刚驰入场时的神骏。大家这才知道徐汝愚关键时敛去杀机,没有对锦衫少年痛下辣手,只是顺势将黑骏掼倒在地。

许端国随即赶到场中,厉声喝斥:“罗虬,你惊忧我马场的主顾,生的是什么心思?”

罗虬呆立当场,脑海回顾刚刚一幕:沛然强横的气势瞬息像狂潮罩来,令自己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念头,他似乎不需滞形转息,身形未至,从虚空中直接探出一掌,让自己生出一切俱会毁灭这一掌的绝望感觉。这一掌最终只是轻轻抹切在马颈之上。

罗虬面无血色的注视徐汝愚,虽然身后门客正在不断靠近中,但是他知道:身前此人若是执意取自己的性命,在场的众人谁也阻止不了。

徐汝愚将珏儿护在身后,剑眉轻挑,显然将盛怒的情绪控制下来,语气中充满不耐,说道:“我们虽是平民,却也不是随意可以冒犯的,你走吧。”

许伯英乍见徐汝愚惊泣鬼神的身手,当场骇立在那处,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他的身份来。他所施展的轻身提纵术更是闻所未闻。徐汝愚施展出来的步云术与珏儿判若云泥,珏儿轻盈的身姿已让人叫绝,徐汝愚施展出来,只能用神鬼莫测才能形容。既然不是成名的高手,那极有可能是世家的密宗高手,许伯英暗忖:他们一路追踪至此,究竟是何意,难道荀家觉察出伏牛山上的异常?

想到这里,许伯英背胛冷汗潺潺渗出。徐汝愚这时正掉头有意无意的向他看去,许伯英心神一震,慌忙避开他的眼神。

许端国面有歉意的说道:“罗虬是丹江漕帮二当家罗成的幼子,丹江漕帮得到霍家支持,在商南设堂口,由罗成主持,实则是霍家势力在商南的一支。”

徐汝愚问道:“商南镇有几家势力倾向怀来霍家?”徐汝愚想到不能立即离开商南镇,若是被霍青桐查觉他们避到这里,与霍家的冲突在所难免,未雨绸缪,多了解一点对方的情况以防不备。

许国端说道:“此处不是详谈之所,兄台若是不介意,可随小弟去远菊楼小酌。”

第八章 楼名远菊

徐汝愚五人与许端国约定酉时初刻在镇东首的远菊楼相会,回到松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