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驹似乎戏耍够了众位马倌,清啸一声,陡然跃起二丈余高,从三名挡在身前的马倌头顶越过,发力向马场西门冲去。
徐汝愚离之甚远,若要出手,势必要显露惊世骇俗的步云术。正犹豫间,马场西门人群中一个奇快无比的身影向枣红驹疾掠过去,伸手抡在马的颈受脖子上,顺势一掼,将马驹前冲如潮的巨力一齐御到左侧。枣红驹猝不及防,骤然侧倒下来。然而此马却是神骏非常,就在触地之际,马身左旋,将失控巨力转为侧旋之力,重新稳住躯体。
那人乘马的冲势稍缓,纵身跃上马背,捞起缰绳向上用力一提;马驹吃痛骤然顿住冲势,仰天长嘶不止。
人群顿时暴发轰然喝彩,既为枣红驹的神骏,也为也为这名骑手神乎其神的精湛骑术。
那个骑手轻轻策马来到徐汝愚等人跟前,跃下马来,微笑着说道:“没想在这里又跟你们相逢。”
他正是在怀来与长寿两次与徐汝愚他们在山道相遇的眉间长痣的少年。
徐汝愚打了个哈哈,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那名骑手抱拳说道:“在下豫南许端国,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徐汝愚看见那日儒生也向这处走来,指着珏儿道:“这位姑娘名唤江珏儿,我们都是她家的门客,姓名不足道也。”
儒生唤道:“七郎,枣子怎么就脱缰了?”
珏儿欢喜道:“原来它还叫‘枣子’啊,比‘怒红颜’好听多了。”
许端国见儒生过来,忙将他介绍给珏儿等人:“这是我堂兄许伯英。三郎,这是江珏儿姑娘和他的家人。”
许伯英上前作揖行礼,一双俊目停在徐汝愚的脸上,说道:“兄台也是去豫南府?”
徐汝愚见他察言观色根据珏儿、幼黎等人对自己的态度,揣度自己的身份,知道他比那个叫许端国的多长了几个心眼,还以揖礼道:“我等飘零江湖,居无定所,就如那孤叶顺风,在乱世中辗转。流连商南镇三数日,还未决定欲往何处呢?”
许伯英叹道:“桃源哪能世外求?就像这商阜林立、三郡通达的商南镇,内中也是暗流汹涌。天下各大势力都想渗透进来,倒是商南的本地世家,南阳符家的次宗符贤的势力却弱。”
徐汝愚心想:商南是南阳最重要水陆交衢重地,其地形之要远胜于东南五十余里处的隆中城,必然是各家势力争夺之所,怎会平静得了?晋阳霍家控制此处,便能确保丹江、广汉渠两条水陆的安全;汾阳荀家控制此处,顺丹江而上直指怀来府,顺广汉渠而上,直指谷城府,从而在与晋阳的战略对峙上占据绝对优势。与荀家、霍家相敌的世家势力自然希望商南镇的局势越是混乱复杂越好,从而可以牵制两家实力于此。而三郡颇具实力的商会却是希望能在此处和气生财。
叔孙方吾暗中传声过来:“许端国、许伯英豫南马帮的子弟,许伯英是韩楚小六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