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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久秀看到屋顶冲天的火光冒起,束手无策的三好家武士一脸沮丧懊恼做出无能为力的样子就生气,走上前把推开挡路的武士,痛骂道:“把攻城锤拉过来,撞门!把门撞开救人啊!”

而此刻常御所里浓烟滚滚四处起火,御所里残余的奉公众倒毙一地,他们大部分是在刚才的铁炮轰击中死去的,突如其来的铁炮齐射打的御所内措手不及,三渊藤英当场击毙,仁木义长小腿被打断,在极度痛苦中切腹自杀,摄津晴门的嫡子摄津糸千代丸也死了,排在足利义辉的身前做血肉城墙,用稚嫩的身躯为足利义辉争取短暂的喘息时间。

一色藤长伏在地上激烈的喘息着,鲜血顺着鼻腔喷涌而出,他的胸口一滩污血已经染红衣襟,石谷光政攥着肋差刺中腹腔划开一个斜十字,肠子被绞碎鲜血喷涌而出,剧痛折磨的他流下泪水,石谷光政忽然大吼道:“公方殿下,我光政先去也!”

看到同伴一一离世,一色藤长的眼角滑落不甘的泪水,在浓烟滚滚的常御所里急促的喘息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此时常御所里依然活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轻伤的摄津晴门,一个是重伤的足利义辉。

足利义辉捂着腹部的枪伤痛苦坐回正姿坐态,单手拄着肋差一把推开摄津晴门,断断续续的说道:“余不行了……余讨厌斩首……不想死无全尸……拜托义兄将我的尸首丢入火中化掉吧!余一身清白而来……也要一身清白而去……”

“在下明白了!”摄津晴门禁不住热泪盈眶,跪下来撑地俯首道:“臣下决不让公方殿下的尸首受辱,绝不!”

闷雷炸响乌云密布,特别加固的常御所大门被撞开一道狭小缺口,露出御所外的点点景物,足利义辉举起肋差猛地刺下,下一刹那血光乍现,足利义辉忍着剧痛攥紧肋差猛地一划,鲜血止不住从嘴里喷出来。

“源氏千载梦幻碎,净火焚尽世间恶,五月细雨露如泪,愿寄我名登云霄。”足利义辉激烈的喘息着,瞪大双眼看着大门终被撞开,缓缓的垂下脑袋咽下最后一口气。

闯进来的三好家武士看到屋内满是尸体,断剑丢弃的满地都是,鲜血染红大片榻榻米,几位衣着考究的武士不是切腹自杀,就是躺在角落里静静死去,鲜红的火舌迅速蔓延着很快吞噬角落里几具死去的尸体,如此惨烈的景象让他们集体呆住。

摄津晴门自始至终跪在幕府将军的身侧没有抬头,待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大哭道:“公方殿下不要着急,臣下这就带着您一起走了,这就一起走!”

在三好家武士的注视下,摄津晴门抱起足利义辉的尸首,缓缓走到熊熊冒起的火窟,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松永久秀艰难的挤开人群,扫视常御所里满地死尸和熊熊燃烧的烈火,急忙问道:“公方殿下呢?啊?公方殿下在哪里?”

“公方殿下切腹自害……然后被一个武士抱着尸体……走进那里了。”

“啊!你说什么?你怎么不阻止他?你为什么不一起去死啊!”松永久秀抽出太刀当真给那武士一刀,抬脚把他踹进火堆里,举起染血的太刀大骂道:“立刻找到公方殿下尸身,无论死活都要看到人!看不到你们都别想活!”

三好家武士这下慌了神,盯着常御所里像火窟的可怕景象,连进门都不敢更别提去找到尸首,三好政康挤进来嚷嚷着找人,得知足利义辉已经死在火窟里,自家儿郎又被松永久秀呵斥着送死,心里顿时就不太乐意了。

“逼死公方殿下的是你松永久秀的蠢儿子,凭什么让我三好家的儿郎为你那蠢儿子的蠢事送死,那火窟你有本事进去就自己去,别拉上我三好家的大好儿郎,这事不归我们管,所有人都跟我走!”三好政康竟二话不说把人全部拉走,把松永久秀气的浑身发抖,连声咒骂。

足利义秋再也没心思坐在肩舆上享福,得知兄长足利义辉竟然刚烈的以自害作为结束也不愿意禅位给自己的弟弟,这位可是既痛恨又恼怒外加几分,在熊熊燃烧的御所前来回踱着步子破口大骂,无非是咒骂足利义辉顽固不化,到死都不愿意低头简直荒谬。

人都死了,继续营救已经意义不大,三好三人众早一步脚底抹油跑到角落里猫着,三好义继也找了个理由去外边医治伤员,足利义秋气呼呼的走回肩舆,半道上看到一群武士押着十几名女子从角落里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