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兄弟很不幸的碰到斋藤朝信,在马上作战本就水平一般的两兄弟还敢舞动铸铁禅杖两面夹击斋藤朝信,结果被轻松格开顺手两枪夺取性命,超胜寺実照还没来及为两个得力手下的死痛哭的时候,神保长职已经从西面杀过来,超胜寺実照一咬牙决心向北逃窜,在那里强渡山田川向砺波平野中心逃窜。
就在这时山田川岸边传来一阵军太鼓声,极具节奏感的鼓点声让战场霎那间陷入短暂安静,几万双眼睛死死盯着山田川岸边那飘渺的云雾下影影绰绰的身影,渐渐的军太鼓的鼓点越发的沉重有力,每一记鼓点仿佛都会让脉搏随之一跳,许多人的被清晨的冷风一激打个机灵。
不知何时清冷的晨风吹在脸上,冰凉潮湿的就像超胜寺実照的双手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而他拉着的般若院真如更是不知何时靠在他身旁吓的瑟瑟发抖,超胜寺実照咽下口水暗自祈祷道:“神佛保佑!一定要是杉浦玄任,最好还有贫僧的那五千精锐,有他们支援就好办多了!”
但他很快就会失望并迅速的转化为绝望,强劲的晨风吹散原野上的薄雾露出山田川岸上黑压压一片不下万余精锐,他们一身黑衣黑甲打着足利二引两与竹轮五枚笹旗帜,带着饭纲权限前立兜的正是越后之龙上杉政虎。
军太鼓突然停下来,上杉政虎轻轻策马走出本阵,将缠绕着一串长长念珠的左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右手轻轻拽出心爱的太刀小豆长光,在云开雾散的恢复一片晴朗的清晨,这一抹雪亮的刀光是如此的刺眼,冷酷中还泛着让人颤栗的残忍。
高高举起手中的小豆长光,指着呆愣的加贺一向一揆军大喝道:“南无八幡大菩萨!南无八幡大菩萨!”
“南无八幡大菩萨!南无八幡大菩萨……”一万黑甲武士陷入狂热的吼叫着,就像某种呼唤一遍又一遍想起,在唤起他们血脉中积累的久远记忆,那段永不可灭的记忆。
渐渐的柿崎景家抽出太刀高声吼叫着,斋藤朝信举起大身枪大吼着,就连神保长职也举起太刀高声吼叫起来,他身后两万军势不自觉的跟着喊起来,一遍遍仿佛永不停歇,许多武士喊的喉咙沙哑,热泪盈眶乃至痛哭流涕。
战事突然诡异的停滞下来,四面八方被围住的加贺一向一揆就像被一大群狸猫堵住的老鼠,瑟缩在包围圈的中央不敢有丝毫动弹,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坊官们集体陷入无可抑制的动摇,坊官也是武士,哪怕是被幕府拒绝承认的武士,但他们也有祖先也曾追随着那面“南无八幡大菩萨”的白旗奋战过。
这一声佛号所承载的不单单是个人家督的荣辱,更是象征天下所有武家的荣耀,他们可以麻木不仁可以冷血无情,但不能否认自己是武士不能因为一句地缘因素就彻底背叛他所处的阶级,没有武士这身皮的保护,他们最多只是身旁抱着竹枪瑟瑟发抖的普通农兵,或许又是躺在残肢断臂里的一具无名尸体。
忽然一阵强劲的风自全然不同的方向从山上吹下,呼啸的山风吹的许多足轻倒退几步,而上杉政虎却突然狂热的大吼道:“听!那是八幡大菩萨的声音!在倾听我们的声音!八幡大菩萨在回应我们!八幡大菩萨在保佑我们!保佑我们此战必胜!”
上杉政虎这一席话瞬间让士气从满值上升到强行爆表,武士们大吼大叫发泄狂热的情绪,许多年轻武士躁动着像头发狂的大猩猩,龇牙咧嘴的哇哇大叫恨不得抽刀子冲过去,随着吉良军的躁动越来越强烈,加贺一向一揆军的士气也随之倾泻到谷底。
四面八方的吉良军疯狂的吼叫,发出山呼海啸似的咆哮声:“此战必胜!必胜!必胜……”
“……大僧都!大僧都!您到是说句话呀!我们降服吧!这合战真的不能打了!”一群吓破胆的僧徒众围住超胜寺実照,七嘴八舌的唠叨着全然不顾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全军听令!讨灭前方一向一揆,但有反抗格杀勿论!”随着上杉政虎一声令下,士气爆棚的数万军势同一刻发起突击,如狼似虎的武士们争抢着更有利的位置,仿佛眼前的敌人是他们的生死仇敌,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
超胜寺実照在那一瞬间绝望的想要放弃,但依靠在他身边的般若院真如又让他十分不舍,最后一咬牙喝令全军结阵抵挡,而他带着五十骑心腹向北方拼命逃窜,僧徒众与坊官们万万没料到超胜寺実照竟会在关键时刻抛弃他们,精神崩溃之下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就被吉良军暴风雨般的攻击撕扯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