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框表尺中的杂草坡地边缘闪出一个美国人的身影,泽井的心头一颤。
“美国人!”意识到敌人近在眼前时,泽井没有一丝犹豫,右手食指一发力,扣动了扳机。枪声伴着后座响了起来,但那个端着自动卡宾枪的美国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在继续朝着前方快步冲着,又有几个美国人越过了杂草丛生的坡地。
第一枪打空后,紧张的汗水从泽井额上流了出来,紧张的再次为步枪上膛,他又一次瞄准了一个只有几十米远的美国兵,那个刚刚从海滩冲上来的美国兵似乎在咆哮着什么,就在他扣动扳机时,那个美国兵的身旁炸起一团黑烟,他的身体被炸飞上了天。
“该死的!”在感觉到可惜的同时,泽井觉察到似乎有一个美国兵朝自己这看了过,几乎是不加犹豫的,他就将步枪从书本大小的射击孔里收了回来,隐蔽良好的射击掩体顿时又隐于一片杂草中。收回步枪后,泽井紧张地看到一双腿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正对着他,他压抑着心中激动,操起手中三八式短枪,枪未伸出射击孔,直接瞄准近在咫尺的那双腿。
“快!进攻!进攻!杀光日本鬼子!”指挥着部队,刚刚从地狱般的海边淤沙中挣扎出来的杰克逊挥舞着手中的卡宾枪叫喊着,在他的身边,不断的有士兵叫喊着朝着前方冲去,周围杂草丛中的射出的子弹,并未能阻挡这些因打上日本本土而兴奋地叫嚷着美国士兵的脚步。
“这里就是日本了!”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杰克逊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着,这里是日本的领土啊!五年来,一亿七千万美国人做梦都想打到的地方,在今天终于实现了。二十天,还剩下十五天,十五天后,一定能打下这里!然后……打到东京去!
就在杰克逊嘴间狂叫在心中狂吼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腿似乎被什么猛地击中了一下,下一瞬间伴着枪声,他感觉自己的小腿骨头可能是因为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断了。
“啊!”尖叫一声跌倒在地的瞬间,透过杂草丛,他似乎看到一张狰狞着的脸。
“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飞进了杰克逊的那张丑脸,掀开了他头上的钢盔,拖着一团脑浆飞了出去。
“日本鬼子!”此同时,一个美国士兵发现了这个射击点,他叫喊着抓起一枚手榴弹,趴在地上朝着杂草丛中的射击孔塞了进去。塞进掩体内的手榴弹滋滋的冒着烟,泽井的脸上没有了的先前的杀死一个美国人的笑容,他的脸上露出悲凉的神情。
“再见了,凉子!”在手榴间爆炸的那一瞬间,泽井的脑海中,似乎再一次浮现出了那个画面,宣传人员手中的瓶子,耳边似乎响起了妻女的尖叫声。
“该死的日本人!”直到下午一时才和海军舰炮射击联络队一起登陆的本杰明少尉,在一上岸,看到岸边的尸体时,就忍不住骂了一句,海滩上到处都是美国人的尸体。联络队员们身负无线电通讯器材,在战线最右端吃力地登上缓坡,刚一上坡,未等本杰明反应过来,一发迫击炮弹就落在了他的身边,他的左脚几乎被一颗迫击炮弹炸断。
“……那个日本女人跪在地上说,”在土兵给本杰明扎止血带,他一边还在讲笑话,“别杀我,你的那玩意大太,我……我塞不下……”就在这时又一颗迫击炮弹向他们打来,两个士兵被炸死,坐在草地上的本杰明另一条好的右腿则中了不少弹片。
这时,他手下只剩下一名士兵,于是两人一起趴在地上,第三颗炮弹就在他们上方爆炸。本杰明又一次负伤了,这次伤在肩上。他身边的士兵右腿被炸断,士兵一言不发地挣扎着拖着断腿爬下缓坡。此时,只剩下本杰明孤零零一个人了。浑身是伤的他只想到在密执安州罗亚尔奥克的父母。又一阵迫击炮火,炮弹沿海岸线直炸上滩旁的缓坡。本杰明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抛入空中——又掉了下来……
对海滩上的美军说来,日军的炮火似乎是密集的,但小林的炮手们还是有节奏地射击的,岛上许多炮台根本还没有开火。孤岛守卫时,弹药必须节省,一发都不能浪费。到傍晚时分,小林在发给东京的第一份电报中表扬了一个反坦克排的排长,这个排长在战死前击毁二十余辆敌军坦克,他请求追认这个小队长为大尉。在电报中他还表扬了另外两名反坦克指挥官、一名步兵军官和第一四五联队全体。
“……总之,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我守岛部队充分发挥了革命战士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我们誓必将守住这里,守住伟大的人民民主共和国的南大门,绝不让美帝国主义侵略者染指人民民主共和国领土寸毫,保护世界上最后一个社工主义国家,伟大领袖福主席万岁!伟大的日本社工党万岁!日本人民民主共和国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