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军官怒声用德语吼了一句,然后扭头看着皮尔斯。
“现在你是否想说实话!告诉我!”军官的眼光犀利而冷酷。
“谁派他去偷枪的?”
“我拿枪是为了打一只猫,完了就还回去。”皮尔斯想笑,但脸上装不出天真的样子。因为脸肿了,根本装不出那个样来。
“啪!”又抽了他另外一面脸,比刚才轻些。
脸上的痛让皮尔思想起对付警察的方法,在皮带抽到脸之前,大叫一声,叫声不断。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场面:皮尔斯跳着闹着又哭又喊,德国人追他抓他抽他,他喊、哭、骂,用同样的话回答审讯。
“你把枪放在哪里了?”现在皮尔斯也可以讲实话,“放在一个巢穴里。”
“在哪里?”说到底,皮尔斯还是想和这些男人做朋友。
警察也打他,但后来他们就拿他姐姐开玩笑。如果这次和他们取得一致,就告诉他们巢穴在什么地方。他们感兴趣就和他一起去,指给他们所有巢穴。然后可能一起去酒馆买酒,再都去他姐姐的房间喝酒,抽烟,看她跳舞。但是,德国兵和警察是没胡子的或浅蓝色脸庞的人种,和他们讲不明白,他们继续用皮带抽打着他。
身上的剧痛让皮尔斯决定不告诉他们巢穴所在的地方。不过才只有十三四岁的皮尔斯夸张地大哭,像个婴儿似的,又哭又骂,捶胸顿足,闹得整个德军司令部里都听得见。不能背叛米歇尔、长颈鹿、司机基安和其他所有人,他们是真正的朋友。此时,皮尔斯对他们充满敬意,因为他们是这些杂种的敌人。
听着审讯室传来的哭喊声,米歇尔才算是放下来心,皮尔斯决不会背叛他。
“坚强的孩子,挺住,不能说。”皮尔斯的哭闹到处都听得见,别的办公室的军官也开始烦了,不断有人因请示工作进进出出德军司令部,让人听见他们连孩子也打,当然不好。不一会娃娃脸军官接到命令停止审讯,以后换个地方再审。
现在让皮尔斯静下来不闹可不容易,他们想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但皮尔斯的尖叫盖过了他们的说话声。许多人过来让他安静,他跑、挣脱,哭得更凶。他们叫他姐姐进来安慰他,他几乎要跳到她身上咬她。过了一会,进来一队战士和德国兵让他静下来,有人抚摩他,有人替他擦眼泪。最后,皮尔斯筋疲力尽才安静下来,气喘吁吁,没有声了。一个德国兵送他回监狱,明天再送他来审讯室。
皮尔斯走出办公室,后面跟着那德国兵。他粗硬的头发下面脸显得很小,眨着眼,雀斑被泪水洗过了。在门口,遇见了被释放的法国人米歇尔。
“你好,皮尔斯。”米歇尔看着被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皮尔斯。
“现在我回家,明天开始执勤。”皮尔斯张着嘴,挤着小红眼睛看他。
“是的。我问过那件的事,还有,好好干,皮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