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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风雪中,西北国家公墓,两排三军仪仗队上戴着闪亮的钢盔,礼宾枪上肩,分左右沿通往忠烈祠的松柏树肃立,任由风雪拂身纹丝不动,眉眼皆被风雪染白,尽管已入深夜,但在国家公墓外公路两侧仍停着绵延十数公里的车队,偶尔一些人或集队或分散的步入国家公墓,直朝忠烈祠走去,忠烈祠外祭奠的花圈。白簇簇的排出了数百米。

过去的三天之中,前国防军总参谋长蒋方震在的瞻仰遗容议式即在忠烈祠大厅举行,灵柩分别先由总理、国防部长、海、空军司令在四周守卫,后来又换成国防和陆海空军三军4位参谋长守灵,三天之前,前来蒋方震表示敬意的瞻仰队伍多达三百万人。

作为军人,蒋方震和任何一名军人一样,都曾希望死后以军人的敬礼安葬,治丧委员会根据其遗嘱按《国防军葬仪手册》作了详细的安排,在忠烈祠大厅举行瞻仰遗容议式,他是第一人,总理要求国会特许。

“总理,我想向你阐述目前的局势,首先我想谈谈政治局势……”

“你是军人,请谈军事形势!”

“职责要求我必须要首先谈政治处境!”

“军人不得涉政是国防军的根本职守!”

“但并不意味着军人不从政治角度考虑军事问题……”

“好了!我想现在我们政治处境远并不见得比历史上的其它时期更差不是吗?”

“至少也是不容乐观的!”

“那么好吧!你说说看……”

闭上眼睛过去一幕幕的在司马的脑海中浮现,包括前往开罗之前的两人之间的争执,两人之间的争执实际上是内阁与国防军参谋部之间的分歧,政治与军事上的分歧。

“二十年国防军参谋总长!”身着黑色中山装的司马在心底轻轻喃喃着,外界常道他偏爱旧人、任用旧人,一点不假,无论是内阁或是军队从共和十年至今可谓是旧人充斥,而又尤以国防军为最,国防军至关重要的参谋总长一职,长达二十年时间由一人出任,这或在他国是不可想象之事。

但事实上呢?无论是蔡锷或是蒋百里,之所以信任他们,面对两人身体不如往昔的现实。甚至不惜以国家需要加以挽留,根本原因恰是因两人是中国历史上难得的纯粹职业军人,最为重要的恰是两人在政治上的无野心。

军人不政!从过去的边防军直到现在国防军,司马用了三十年方才建立这种传统,而这种传统却需要长时间的守护,除去蔡锷、蒋百里两人之外,他一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人出任国防军要职。军字要出头,自太平天国后直到共和初期,军人干政一直是中国无法摆脱旧习、恶俗。手无寸铁的政客和纸面上的宪法,在拥有武力的军人面前仅是玩物和一纸空文。

共和十年后,借助二百二十六万边防军的威慑,出于维护共和政体的需要,一方坚决反对军人干政,另一方面要求各地督军在从军还是从政中选择一条途径,在早期议会批评军队,面对一些将军要求解散议会的请求,自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并让他们最好习惯议会的批评,因为批评和监督正是议会的职责,在面对军队的反弹时,甚至不惜勒令部分将军退役。

而在司马做出这一切的时候,一直默默支持着他的恰是蔡锷、蒋百里两人,他们两人,一人是国民心目的军神,一人是保定军校校长、西北军校校长,门生故将满天下,正是在两人的全力支持下,共和政体得到了保障,半个世纪的军人干政的恶俗得以在共和十年后废除,军不涉政的传统得以建立,如果没有他们利用自身威望帮助司马弹压军队的不满的情绪,共和政体仍会建立,但其间或许会发生人所不愿见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