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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刺骨,没有面罩的那些人感到头疼。三十分钟,对于他们而言似乎足有几个小时,上百看守紧紧地扯着十多只狂吠的警犬,开始将战俘们赶出南营。当他们列队走过西营和北营时,他们的战俘伙伴们向他们大喊“再见”、“好运”。当这支两千人的长队终于跨出前门,冒着漫天大雪向西走去时,已经是十点过几分了。

接下来出发的是西营。走出大门时,本已行囊沉重的人们又依次接过一个重达数公斤的红十字会的包裹。他们中许多人只留下了像巧克力和沙丁鱼之类的特殊物品。很快,路边的沟渠里就丢满了食物。中营里的高级军官德尔马·斯皮维上校告诉营里的战俘们,瓦纳曼将军将走在他们队伍的最前方,他希望大家服从德国人的一切命令。

“只要万众一心,我们就能安然无恙。”斯皮维说道,并且警告大家不要试图逃跑。由于已经上路的人们行进缓慢,所以直到将近11月8日凌晨四点,最后一支队伍才走出大门。此时这些盟军战俘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何方,他们在离开战俘营时,总会朝着另一个方面投去自己的目光,在那里,中国军队正在发起进攻,也许……他们会在半路上“碰到”中国人或者俄国人!也许……风雪中的他们,唯将命运将给也许会有的生机。

希特勒曾经占据了几乎整个欧洲和北非的领土,他的军队深入俄国境内,甚至直到亚洲,比神圣罗马帝国当年所控制的疆域更为广袤。如今,在将近五年半的战争之后,他的辽阔帝国已被压缩至德国的边界之内了。美国、英国、加拿大三国联军,已沿从意大利与法国边界做好部署,正向欧洲大陆发起最后的进攻。

而从温暖的亚德里亚海,蜿蜒至冰封的波罗的海,这条曲折的东部前线,也有十几处被突破。中俄军解放了南斯拉夫的一半,匈牙利的大部分,以及捷克斯洛伐克,中俄联军甚至攻进了德国的本土,占领了汉堡越过了易北河,正在向荷德边界进军。

10月29日,三百二十五万中俄联军,这几乎相当于巴巴罗萨计划时德军兵力的五分之三,在数以万门火炮以及似乎川流不息的“24式”、“33式”坦克和“狼式”坦克的支援下,越过易北河,向一百三十五万装备落后的德军发动了全面攻击,越过易北河后,三百万中俄联军便驰骋于德国米特尔兰运河以北的广阔的土地上。

面对由中俄联军总司令张镇国元帅直接指挥中俄十一个集团军群的攻击,整个德国北部完全没有任何武装力量可以抵挡中俄联军的进攻,这支军队从亚洲一直战斗到欧洲,而他们的目标是巴黎、是整个欧洲。在中俄联军越过易北河后,即便是最乐观的人,也不相信,现在德国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中俄联军的攻击。更何况在南方,中国军队正在像维也纳逼近,德国已经完全陷入了三面合围,陷一千五百六十五万中俄联军的包围之中。

“他们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希特勒抬起头大声喝吼着,易北河防线的惨败,米特尔兰运河以北尽落联军之手的现实,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们应该立即被解职,还有他们的幕僚。”

“……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能被看成是一个叛徒,他已以竭尽全力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尽管在东鲁普士被占领后,他曾竭力反对洛塔尔·伦杜立克将军接手北部防线,但是现在古德里安却出人意料的为洛塔尔·伦杜立克将军这位奥地利人、忠诚的国社党员辩解着,“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装备老旧、缺乏坦克、火炮和制空权的一百万军队阻挡中俄三百万用坦克、飞机武装起来的现代化军队,而他成功将七十万军队撤过米特尔兰运河,重新构建了防线,这或许是对德国最有利的选择。”

但希特勒对古德里安的说辞毫不理会,他当即免了洛塔尔·伦杜立克的职,尽管在东普鲁士之后,他曾力挺洛塔尔·伦杜立克出任北部防线的指挥官。

“至少,现在我们的中部防线,还是稳固的!”面对北部和南部战场的越发恶劣的局势,希特勒轻声喃语着,似乎是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当然在洛塔尔·伦杜立克那里,他只是小小的失误而已。

以奥得河和尼斯河为界的中部防线是由希特勒的爱将之一斐迪南德·舍尔纳将军,他在一个月前他开始收拾接手的中部残局。但是他的左翼已被张镇国摧毁,右翼被科得尼日科夫包围着。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视察了前线和后方,更换了指挥官,改组了后勤系统,普遍震动了他所视察过的所有机构。

在后方,他抽出文职人员,发给他们武器,这让人们对他怨恨不已。而在前线,士兵和年轻军官们,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位集团军司令,因此,他赢得了下属的极大尊敬。他曾威胁道,如有逃兵,就地枪决;他答应,将最好的粮食和服装运到前线;他逢人便像朋友一样,轻拍对方的肩膀,这使那些旧式军官非常反感;他辱骂那些在他看来活该挨骂的将军,却把饼干和糖果发给士兵吃。

舍尔纳忠于希特勒,就像内伊元帅对拿破仑一样始终不渝,很快舍尔纳便用他极度非常规的方式,将中部集团军拼凑成了一条摇摇欲坠的战线。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一条战线,它一度顶住了中俄联军势如潮涌的可怕进攻。尽管在内心深处没有人认为,他能最终堵住张镇国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