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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德国和德国军队的荣誉,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刺杀……现在重要的不再是刺杀行动的实际目的,而是要向世人和历史证明,反抗希特勒的这帮人敢于采取坚定果断的行动。与此目标相比较,没有什么比这更为重要。”

“我的朋友,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和勇气,但是……”灯光阴影下元帅缓缓向前伸着身体,一直隐于灯光阴影下的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我不会加入其中!”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黯然,他明白对于这极少数英勇的人而言,他们拥有动机、意愿和机遇于一身,密谋反对他们元首成为一个事关他们荣誉的问题,他们有他们的荣誉,同样的自己亦要坚守自己的荣誉,德国人格守职责的荣誉。

“全盛时期的万恶之首攻城略地,恣意享乐,巧取豪夺。反叛的残余也被清除殆尽!你们欢呼雀跃,迷醉于魔鬼夺目的光环,穷尽晨曦残存的甜蜜。直至气数将尽,灾难降临。你们将舌头伸向现已枯干的水槽,徒劳地舔着,犹如母牛穿行于燃烧着的牧场。却还不忘厚着脸皮自吹自擂。”

在柏林郊区的一个房间内,在一群军官中间,独眼的施陶芬贝格用近乎神秘而又热情洋溢地吟诵这首《反基督》,此时,在他的眼中这首诗几乎成了一个咒语,他的身影在房间里大踏步地来回晃动,他的……左手还疯狂打着手势,尽管几年前,在北非一轮轰炸之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右手和左手两根手指,但此时,这并不妨碍他用那残肢向人们传达着一种信念。

尽管他仅只是引用了这首诗,未做任何评论,但是这首《反基督》本身强烈的意向,就足以说来到这里的人们。诗罢,原本激动而洋溢的伯爵独眼中的热情退去,变得黯然起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些军官,嘴唇再次张合。

“这或许是,我们挽救德国的最后一种方式了!”

第319章 又一个寒冬

1946年11月1日清晨,柏林东南仅一百八十公里远的德国空军第三战俘营里,上万名盟军战俘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克制的兴奋。尽管寒气彻骨,鹅毛大雪连绵不停,战俘们仍挤在营房外,议论着刚刚得知的最新消息:中国人和俄国人已攻至东距战俘营不足四十公里之处,并且仍在继续进军。

几天前,已经攻入德国本土的中俄联军又一次发动了一次纵深进攻,这消息第一次通过焦虑不安地看守们传进了战俘营。战俘们情绪高涨,然而,不久,几名看守们暗示说,柏林已传来命令,要使战俘营成为一座堡垒,一座固守到底的孤堡。几天之后,另一传言不胫而走,德国人将以战俘为人质,一旦俄国人试图占据此地,便立即枪决他们。更恐怖的传闻紧随其后:德国人打算把淋浴室改建成毒气室,直接灭绝战俘。

面对种种流言,战俘们的士气迅速低落到令人甚为担忧的地步,于是。第三战俘营中的盟军高级军官,美军准将阿瑟·瓦纳曼,不得不对战俘营的五个营区发布命令,要求立即停止一切谣传,加速做好可能向西部急行军的准备。

在这个命令下达之后,曾经的战俘营看上去就像妇女慈善缝纫小组在举办集会。男人们盘腿坐在鹿皮鞋子上,有的从大衣下摆裁着手套的形状,有的在设计风雪帽和护面罩,还有的在用裤子改制行军背包。几个雄心勃勃的人甚至在用零散的废木料和床板打造雪橇。

但是,什么都阻止不了谣言的蔓延。11月5日,瓦纳曼在战俘营最大的一间礼堂里召开了会议。领佩准将军衔的他阔步迈上讲台,站在简陋的讲台上的他环视着周围的官兵们,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早已经结束。

“先生们,我刚刚通过偷听到了bbc的新闻。”瓦纳曼的声音一顿,在战俘营中有一部自制的秘密电台,为了保护这部宝贵的电台曾有多名美国军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战俘们连忙摒住呼吸,谁也不敢大声呼吸,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现在俄国人距此只有二十英里。”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令战俘们欢呼不已,面对着兴奋的下属们,瓦纳曼举手示意安静,然后继续说道:“根据德国人的命令,我们很可能将全体行军横跨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