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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旅士兵翻过3座山脉,穿过地图上标明无法通过的几百英里丛林区,长途跋涉1000英里,在雨季恶劣天气掩护下,成功袭击中国军队的一座军营。除去打死打伤上千名中国士兵,还俘虏数十人。

这个旅是温盖特精心挑选的一批具有典型英国人特性的士兵,其中多半是皇家利物浦团中城镇居民出身的士兵,及从其它12个团中零星抽调的士兵,许多是28到35岁已婚男子,另一少半是廓尔略雇佣兵。

“钦迪”旅是英印军真正的丛林战神,正因如此,才会担负最艰巨的掩护全军撤离英帕尔的任务。

“但是将军,现在距离钦迪旅地图距离100英里以上,实际距离更是长达数倍。现在有可能追赶上吗?”汉克斯望着汇集过来的官兵,大多是行尸走肉,被饥饿、病痛折磨的走路都困难,更何况追赶钦迪旅。

“还有别的选择吗?”埃文斯反问。梅塞维已将第7师残部指挥权交给自己。拥有4万兵力的英印第7师、第5师,现在只剩下不到5000人。

队伍中有疲惫不堪的医生和护士,浑身泥泞的商人,衣裙破烂的贵妇,还有些妇女挺着大肚子,是随部队撤入丛林的英国侨民。上千人的难民队伍消耗部队本就不多的食物,少得可怜的食物和药品早在两天前就已耗尽,丢下平民不是绅士所为,他们是英国人不是印度人,否则早就把他们赶走了。

“必须抢在雨季前撤出英帕尔,否则一旦中国人占领英帕尔,我们就会被洪水、饥饿和疾病困死在热带雨林中,雨林将会成为我们的坟墓。”在军官命令下,疲惫不堪的官兵三三两两,从临时避雨的棚子里、树洞中钻出来,饥肠辘辘,浑身透湿,拖着疲惫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幕中。他们是走向生存,还是死亡?天晓得。

梅塞维躺在担架上,由卫兵抬着前进。雨水从他身上,担架上往下滴嗒。他已清醒多了,可是,头脑越清醒,内心就越痛苦。远望白茫茫的雨幕,耳听乱糟糟的雨声,任由冰凉冰凉的雨点抽打脸颊,犹如万箭钻心,他不断在心中责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100英里外的蒙巴顿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十天前,命令第5、第7师担负阻敌任务,英帕尔英军四个军便开始撤退,谁也没料到,英帕尔是个大泥潭,只要踩进去,就休想脱身。群山环抱的英帕尔四周尽是海拔千米的山地丛林,除去十数条简易公路,仅有些能通过牛车的山间小道,道路两旁全是大山和莽莽苍苍的热带雨林。

撤退命令下达时,部队还井然有序的按计划撤退,但多次遭到中国突击部队拦截打击后,原本有序的撤退便乱成一锅粥。军队在撤退,印度百姓也在逃难,漫山遍野都是惊慌失措的难民,途为之塞。部队战车、炮火、运兵车夹杂在乱七八糟的人流和车流里,只能慢慢爬行。

中国军队不断用直升机、运输机把部队机降或空降到撤退必经之道上,不断对撤退部队突然袭击,一支支部队未在战场上被打败,但在撤退途中被彻底击溃,数万士兵投降。21日,中国穿插部队占领科希马城;23日,中国机降部队占领吉大港交通干线;25日,中国空降部队占领重要铁路终点站迪马普尔,英帕尔彻底变成孤岛。迪马普尔被占领,退路彻底被切断。

获知迪马普尔被占领,蒙巴顿一筹莫展。只要一半部队撤到迪马普尔,就可以撤回印度腹地,重新整顿,抵抗中国军队。但迪马普尔失守,一切都结束了。在漫长而狭窄丛林,山腰公路上爬行的30万大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退路切断,地形补给限制了就地组织抵抗的可能,蒙巴顿无计可施。苦思冥想一夜,唯有接受斯康斯将军建议。

命令各部队分头撤入丛林,利用丛林恶劣地形掩护,各自撤退寻找生路。此时,撤入丛林的第六天,国王助手、东南亚战区最高总司令蒙巴顿军装同样变的破破烂烂,甚至脑袋上都包扎着一条变成黄色的绷带。八天前,撤退过程中,吉普车前轮压住一根毛竹,驶过后竹子反弹,扎进他的左眼。尽管经过紧急包扎,但蒙巴顿却失去了左眼。

大雨淅淅沥沥,头顶雷声隆隆,部队又在密林中艰难行走一天。夜晚,四周极黑极静。没有月亮星星,印缅边境丛林的夜间令人毛骨悚然。可今夜有点异样,本该栖息的乌鸦在树梢使劲鼓噪,而专门在夜间发出鸣叫、寻求配偶的林蛙却默不作声。鸟虫知觉非常准确。

傍晚宿营时,疲惫不堪的士兵回头一看,早上离开的树林,还在身后的山坡上。一天只走了四、五里,最要命的是弹尽粮绝,官兵数日粒米未进,只得依靠野果充饥。饥寒交迫的士兵瘫倒在树旁,伤兵哀号在雨林中格外凄厉。

在军官命令下,一群钦族和印度土著士兵提着步枪、刺刀和其它工具朝营地周围跑去,为部队寻找食物。自幼生长在丛林中的土著士兵,非常适应丛林环境,蛇、林蛙、鸟等等无数野生动物和植物都会成为美食,耗尽食物后仍然能在丛林中生存,全靠上千名来自丛林地区的土著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