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搭个竹棚,怕砍竹子发出响声。割树皮搭棚,可用的多了敌人也会发现剥了皮的树,而且去森林边割草、采集野菜又太过于危险,所以,多数情况下我们只好露宿过夜。夏天时还好过一些,但是冬天……我们伐木工人团就这么减员上千人……。”
回忆起过去的岁月,大山木野紧紧闭上眼睛,自己的这支部队能够生存下来,靠的是对大山地了解,但是即便再了解,也无法对抗冬日的严寒和缺衣少粮的困境,自己的部队有一半战士都是饿死、冻死,而不是牺牲在和敌人的战斗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福井先生说,很快我们就会发起反攻。”凉子抱着大山,安慰这个男人,他们尽管不是恋人,但在过去却积下浓重的战斗友谊。
“会吗?”大山语气显得不太确定,之所以坚持下来,并不是因为心中对红色政权的忠诚以及对没有压迫的新日本的向往,因为大山知道,如果走出深山向白匪军投降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枪决!大山没有选择,只能战斗下去。
“一定会,只要我们不放弃对胜利的希望和对理想的追求!”凉子相信这一切,即便是死凉子也愿意为自己的理想而死,建立一个没有地主和资本家剥削的新日本,为了新日本凉子愿意付出一切。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加坚强。
“一个没有压迫的新日本!”凉子眼中浮现出大岛先生和福井先生描述的那个人人平等自由幸福的新日本模样,脸上不禁露出了期盼的神色,理想高于一切。
尽管凉子知道赤军的困境,但凉子相信自己的理想一定能够实现,大岛先生和福井先生一定会带领大家建立一个新日本,无论未来有多么困难,只要大家不放弃信仰和理想。凉子的话让大山不禁惭愧,凉子眼中的绝然和对未来的向往,让大山无言以对。
“凉子,如果我们胜利了,你会结婚吗?”
“会!我们之所以战斗,就是为了给我们子孙后代创造一个没有压迫的新社会,等到了那时……”大山话让凉子一愣,随即凉子羞涩地瞥了一眼大山,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或许大山是个不错的人选,但……
趴在雪窝里的福井川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对大岛康行比划。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扩充力量,桥木林场是1921年复建的林场,老板是日本军阀走狗桥木太郎,林场内只有30多名武装守卫,整个林场有伐木工人1200余人,其中至少有60人是我们的同志,他们是在突围时为掩饰身份暂时脱离部队,我相信无论身在何处,他们的信仰不会改变,如果我们进攻林场,解放工人之后,部队即可以扩充一倍!几年来,像林场、煤矿的守卫已经因为我们沉寂而显得越发松懈,如果行动迅速,应该可以速战速决!”
“解放他们之后,我们怎么搞到武器?现在……我们很久没和他们联系了!”大岛康行依然很担心,人好找,但武器却是一个难题,过去还可以依靠外援,但随着红三月谷地根据地的沦陷,一切都成为过去。听大岛提到武器,福井川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武器没问题,在红三月谷地沦陷前,我曾指示部队将一批武器分多个地点掩埋起来,那些武器足够我们装备几万人,不仅有步枪,还有轻重机枪和山炮、迫击炮,甚至还有一部电台,我们可以利用电台再次和他们联系上,争取取得进一步援助。”
很多时候,智者的深谋远虑并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早在白匪军派重兵进剿时,福井川便利用参谋长身份,命令部队将数批外援武器掩埋在废弃的矿洞和山洞中,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应对失败的局面。在特工学校里学习的知识,有时看似无用,但在过去几年中,福井川一次又一次利用那些知识带着部队逃出生天,而这一次,提前准备好的一切,无疑会为大起义提供充足的物资。
“那……我们就动手吧!我们要向世人证明,红色力量仍然在日本顽强战斗。福井川同志!为了新日本,拜托了!”大岛康行冲福井川深鞠躬,毕竟福井才是最合适的军队指挥官。
“一切为了新日本!”福井川同样鞠躬回礼。为了新日本,多么美妙的名词,但是其间的真相或许只有自身才会了解。福井川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使命以及责任高于一切,这或许将会是自己最后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