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福井和大岛一边闲聊,一边拿半生不熟的野菜饭团充饥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哄乱,对于纪律严格的游击队,哄乱是非常鲜见的,甚至还传来笑声,正在福井准备训斥他们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时,一名侦察兵满脸喜色地跑了过来。
“指挥员同志!您看……我们在树良山发现了另外一支赤军,足足千人!我们已经确认过,大都是红色森林团的同志,他们的指挥员是红色伐木工人团团长大山木野。”
红色伐木工人团,是以伐木工人为核心建立的部队,这支部队就是自己的亲信,当红三月谷地陷落时,就失去联系,大山木野,他……是自己的铁杆亲信,早在神户时就跟着自己参加了革命。听到报告,福井连忙推开侦察员,朝不远处衣衫褴褛地游击队员跑去,他们大都瘦得几无人形,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破旧棉衣,棉絮大都裸露在外。
“福井先生,红色伐木工人团指挥员大山木野向您报到!”身上的军装早已破败不堪的大山木野神情激动的跑过来的老上级立正报告。
“大山!”福井川一把抱住瘦得已无人形的部下,狠狠拍着他的后背。
“同志们!”几分钟后,福井川站在山坡上,看着眼前汇合在一起的“强大的赤色武装”,面对一千多名疲惫的指战员,福井川笑了起来。
“白匪军将军们和反动派向外界吹嘘,说他们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彻底把我们消灭了,红色力量在日本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我们现在却好好的在山上聊着天,正寻思着什么时候好好给他们来一下子。”
疲惫的官兵们立即笑了起来,脸上满是骄傲,在并不大的赤石山脉,他们夜间行军作战,白天藏进密林深处。由于敌人搜剿严密,他们很少在一处过夜,有时一晚上要转移好几个地方,但最终在敌人重兵搜剿下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雪地里,一个女人单独一人艰难的行走着,这个女人很漂亮,同样非常娇艳,她就是惠子,她是本地非常有名气的一个妓女,她的男人是一个煤矿工人,死在矿难中,迫于生计,其在驻军附近一家妓院里做了妓女,因为姿色不错,几年来多少积下些许名气。
穿过一片雪原后,小心翼翼朝周围看了一下,女人才在一棵雪松旁将一张纸卡在割开的雪松树皮下,随后便步履艰难的离开了这里。
“但愿他们尽快收到这份情报。”在离开时,女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山林,脸上露出的笑容足以让每个男人为之心折,等待了数年,终于……
几个小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山林边这棵雪松旁,用刺刀将树皮再次划开,随后离开这里。
“包围我们的第五、六师团已经在过去两天中撤了出去,他们被调到了关东州!大岛同志,我认为时机已经到来,我们应该利用这一宝贵时机,扩充我们的力量,同时利用白军主力被调派出国的时机,向白匪区发起进攻,我们已经沉寂了太长的时间!”收到惠子的情报后,强压着心中惊喜,福井川劝说大岛。
敌军撤出意味着三年来加在自己头上的紧箍咒得已解脱,在日本本土发动起义,是对祖国最有力的支持,那怕是牵制一个旅团的日军,祖国即少面对一个旅团敌人,胜利希望即多一分。
“可……福井,我们的力量实在非常有限,总共不过一千多人,依靠这点力量,即便是发动起义,无异等于以卵击石!”大岛康行不愿意冒险,至少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冒险,虽然大岛心中期待白匪军在中国受到重创,甚至全被消灭,这样的话自己或许可以……但,现在发动起义为时过早。
“大岛同志,我们的力量是很薄弱,但过去我们的力量比现在更薄弱,一旦我们发动起义,将会有很多不堪压迫的煤矿工人、伐木工人可以补充到我们的队伍中。白匪军消灭了我们的主力,但不要忘记被我们点燃的反抗之火,已经在穷苦工人和农民心间燃烧,现在之所以沉寂,是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已经不复存在,我们必须要通过行动,向世人证明,日本红色力量仍然存在,他们仍然在坚持战斗。”
“游击战对我们而言是一次最实际、最生动的锻炼,三年残酷的游击战,淘汰了我们中间意志最薄弱者,锻炼了我们的部队,只要我们抓住这一宝贵时机,日本将在不久之后迎来新生,我们亦可走出深山向城市进军,我们不会甘愿窝在深山中进行游击战,一旦积聚了足够的力量,我们就可以夺取城市,进而解放全日本。如果我们等到中国人消灭了白匪军主力之后,才展开行动,资本家走狗会将我们称为国家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