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坦克还在原地打转,扁平的履带已经脱开,炮塔也在打转,但是仍然在用机枪扫射阵地。瞄准目标再次发射,炮弹在那辆坦克身侧炸开了,坦克上升腾起一团火焰,坦克罕见的燃烧起来。坦克炮塔上挣扎着跑出一个火人,跑出坦克后,就摔倒在地……就在这时另一辆坦克冲过来,显然他已经发现这个击毁两辆坦克的俄军隐蔽炮位,但为了防止重蹈覆辙,这辆坦克一会儿向左拐,一会儿又向右拐,试图用这种方式避免被炮弹击中,尽管炮兵连续发射了三发炮弹,但都没有击中。
坦克回击,轰掉胸墙上一大片泥土,第二发炮弹紧随其后,打进工事内,弹片在护板上擦出火星,一股呛人的硝烟涌入工事内,硝烟呛得老炮长喘不过气来,不住咳嗽,硝烟弥漫的掩体内根本看不清楚敌人坦克位置,老炮长从工事后方爬上胸墙向前观察,只见敌人坦克已经绕过野战炮的射界,从侧翼开了过来。
“完了!现在一切都完了……愿上帝保佑!”老炮长果断抛弃了自己精心设计的火炮掩体,朝着不远处的战壕拼命跑去,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老炮长知道自己的炮位完蛋了。
坦克机枪紧随其后疯狂扫射,终于他狠狠地摔倒在地,在他身下涌出一团猩红的血液。
“拿手榴弹来……”听到政治委员的命令,战士猫着腰朝不远处跑了过去,从战壕壁坑里取出两捆集束手榴弹,这是用铁丝把7枚1910式手榴弹捆扎在一起组成的,战士用军大衣下摆擦干净泥土,把它们放在政治委员面前。政治委员冷冷的对一名战士发出命令:“喂……安德烈柯夫,这件事你去干,如果成功了,你会成为一个英雄……懂我的意思吗?安德烈柯夫同志!”被点名的战士茫然的抬起头来,倾听这个让自己送命的命令。
“匍匐前进,把集束手榴弹塞到履带下面,消灭该死的坦克,你的母亲和兄弟会为你自豪的……”政治委员叮咛道,同时抓起手榴弹,塞给这个年轻的战士,后者机械的伸手接过,就像碰到烧红的铬铁似的,差点将它们丢在地上。此刻他脸色惨白,双腿颤抖,额上汗水直冒,用集束手榴弹炸坦克,这根本就是去送死。
“任务明确了吗?记住!沿弹坑跳跃,匍匐前进,上!”政治委员斩钉截铁的吩咐,而他右手的纳干转轮手枪也扬了起来,冷冷的盯着这个周身颤抖的战士,如果不上的话,政治委员会毫不犹豫的枪毙他。
“还犹豫什么,快上!”听到越来越近的坦克轰响,政治委员焦急的推动年轻的战士。
被政治委员推搡的年轻战士舔舔干燥的嘴唇,朝周围的人们望去,他们都期待地看着自己,显然希望自己成功,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避免继续送死,年轻战士无奈地爬上胸墙,至少炸坦克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呆在这里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他小心翼翼越过一个个弹坑,在距离坦克十余米外的一个弹坑中等待坦克的逼近。
就在坦克距离他只剩下数米的时候,他在弹坑内弓起身子,缩作一团,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一跃而出,向那个庞然大物猛扑过去,把手一扬扔出集束手榴弹。尽管他表现的非常英勇,但是……他扔偏了,集束手榴弹在坦克左侧爆炸,就在这一瞬间,坦克机枪开始扫射,那个勇敢的战士被打成蜂窝,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集束手榴弹,三个人!”在那个年轻人战士失败之后,政治委员再一次发出命令。震耳欲聋的马达声,钢铁的履带铿锵声和咯吱吱的怪叫声,跟战壕越来越近,瞬间,钢制坦克履带夷平战壕胸墙上的一切,试图用集束手榴弹袭击坦克的红军,被坦克机枪和其后的步兵远远的击倒在地。
在空军指引下,远程炮火精确的倾泻在红军谢尔卡加多铁路桥纵深防御阵地上,弹片横扫每一寸土地。谢尔卡加多铁路桥是最后一道真正的障碍。重型炮弹中混杂着由迫击炮发射的催泪弹,喷出浓浓白烟,遮蔽战场,烟雾中到处响彻士兵剧烈的咳嗽声以及恐慌的尖叫声,惊恐的军官兵以为自己身陷于毒气之中,来自友军部队的恐怖“谣言”立即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咳……咳……毒……”
“我的眼睛……”
正当红军阵地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时,突击部队在坦克掩护下发动了猛攻,沿着被破坏的铁路,朝铁路桥东岸杀去。坦克驾驶员猛踩油门,带领步兵奋勇前进,在坦克的身后,提着冲锋枪的步兵小心翼翼的以散兵线跟进,互相掩护,互相配合。行进中的坦克不断轰击红军战壕,尽管行进中坦克命中精度并不高,但却很好的压制了红军的反击火力。
战壕里茫目射击的红军士兵试图用步枪和机枪阻挡这些钢铁怪兽的前进,可是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一直隐藏于坦克之后的突击步兵在距离战壕十余米的时候,突然冲着战壕甩出如雨点一般的手榴弹,随即跳出坦克后方,不顾一切的冲向红军战壕,尚未从坦克的震撼以及催泪瓦斯的混乱中恢复镇定的红军士兵,反击零乱而无力,但他们的确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