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八年1月28日,喀山外围防线内的红军士兵,在战壕内半露着脑袋,不时打量前方的开阔地带,他们已经击退了白匪军数次冲锋。弗拉基米尔把话筒扔到通信兵手里,从壕沟里跳起来,向右边望去,只见一辆满载弹药的汽车在燃烧,阵地上烟雾弥漫,汽车上的弹药噼噼啪啪的爆炸,弹药象礼花一样飞向四周。
空中中国人的“秃鹫”轰炸机,正在对阵地后方发起猛烈的轰炸,轰炸完毕后,还会俯冲过来得意洋洋的用机枪扫射着战壕内的官兵,“秃鹫”成了红军士兵的梦魇。尽管此时设在后方的炮兵部队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但弗拉基米尔却“自私”的松了口气。
正当费拉基米尔为自己活下来感觉庆幸的时候,他看见白匪军阵地上射出两枚信号弹——一红一蓝,在前面洁白的冰原上升至高空。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已经升到最高点,温暖的阳光给战壕里的红军官兵带来一些温暖,突然冰原上出现了许多灰黄色的方块,那些似乎毫无危险的方块在雪地上连成一片巨大的阴影,发出轰鸣声,缓缓的逼近前沿,战壕内的红军官兵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那是什么?……”望着一群慢慢逼近的“怪物”,战壕里有人喊了一声,但喊声立刻尖啸而来的秃鹫机淹没。
营指挥所的掩体被震塌了,弗拉基米尔从泥土爬出来,头晕目眩的他看见阵地上不断升起爆炸的烟火,几架“秃鹫”机十字形机身在烟火上面飞过,机枪子弹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自空而降的弹网,兜向红军战士。
突然,弗拉基米尔看到一名红军战士双膝发抖,他的手指着前方冰原,颤动的嘴唇吐出一个词:“坦克!坦克!”
“告诉我,坦克是什么?”弗拉基米尔一把拉住这个惊恐不已的战士,大声喝问道。坦克?什么是坦克?尽管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坦克,但是那句红军战士的恐惧已经传染了他,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空中“秃鹫”机斜着机翼一次次左旋,那是“死神之舞”,一架接一架的从头顶上掠过,机翼上大口径机枪不停把炽热的钢铁倾泻下来。
“瓦连京!瓦连京!”在空中机枪弹雨洗礼之中,弗拉基米尔狠狠的摇了摇把脸藏在膝盖中间的那名红军战士的肩膀,“告诉我,什么是坦克?……那是什么?快!瓦连京同志!告诉我。”
望着那些越来越近方盒,听着他们发出的轰鸣声,战壕内的官兵机械的向他们扫射着,子弹打在方盒上不过只是擦出些许火花,却不能阻止坦克前进。就在弗拉基米尔试图从这个能一口喊出那种方盒名称的战士哪里获得关于这种神秘武器信息的时候,一阵破空声,弗拉基米尔感觉到似乎是一个西瓜在自己面前爆开了,红色的瓜瓤溅了自己一脸。不!不是西瓜,而是瓦连京的脑袋被一发大口径子弹击中了。
忍住恐惧和恶心的弗拉基米尔对着话筒又是吹又是叫:“我是弗拉基米尔,我们碰到了坦克!我需要大炮……”飞机俯冲的尖啸再次降临,迫使弗拉基本尔本能般狠狠的趴到战壕内。空中一架飞机掠过战壕,一梭子子弹扫过弗拉基米尔头顶,泥土和冰块噼噼啪啪打在身上和电话机上。
“他们打偏了,自己没死。”弗拉基米尔得意和庆幸地拍掉身上的碎泥块,正想拿起电话再一次呼叫支援,忽然,他感觉自己背靠的战壕似乎要溃塌一般,大量的碎土不断的落下来,他的眼睛朝外斜视,整个人呆住了。
“怪物!”从胸墙上面传来惊恐不已的叫喊声,甚至伴随着哭喊声,显然他们被吓坏了,弗拉基米尔的嘴唇颤动,话语都不连贯,“同志们……到我这边来,命令!坦克……坦克来了,准各战斗!……”说完话,他一把摘下揉皱的帽子,拿起一支莫辛纳甘步枪,朝前方冲去,尽管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和钢铁制成的怪物“坦克”战斗,但是弗拉基米尔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同志们,拿出你们的勇气,准备战斗,坦克来了。”趴在战壕内的弗拉米尔试图给惊慌失措的战士鼓起勇气,但听着子弹射击在坦克上发出清脆钢音,却不能伤害他们分毫,弗拉基米尔感觉双腿在颤抖。这时弗拉基米尔看到惊恐的一幕,一辆坦克钢质的履带压到一个死尸的脑袋,那个脑袋就像熟透的西瓜一般,炸飞开来……
“同志们!”按下心中的恐惧和恶心,弗拉基米尔紧握步枪,拼命的吼出一声命令,这声音连他自己也感到可能是自己最后的发言,他无论对人对己都做到铁面无情,“准备战斗,擅自撤退者一律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