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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倒!”一个惊呆望着空中的红军战士,感觉自己被推倒在地。刹那间,一阵黑色风暴笼罩战壕,灼热的气浪从上面扑来,泥土倒落在身上。

“可别向这边来呀!可别向这边来呀!主啊!……”一人个嘶哑的声音在祈祷着。就在这时一团巨大的火龙在他们身后升腾起来,两人瞬间被火龙吞没,嘶哑的祈祷变成惨绝人寰的嘶吼,浑身冒着雄雄烈焰的二人不时挣扎扑打,其中一人想在冰雪上把火滚灭,结果他发出更为凄惨的叫喊,在他滚动过的白色冰雪上,留下一道道猩红的血肉痕迹,尖利的冰雪刮掉了他身上烧焦的皮肉。

距离西伯利亚铁路不到10公里的小镇别宋卡杰,绵延数公里的掩蔽所内,惊恐万状的红军战士窃窃私语,“谣言”不胫而走:中国军队使用了一种前所未见,杀伤力巨大的毒气,数分钟就能杀死了几千人,在未遭受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撕开了一个师的防线,中国军队仍在沿铁路线施放毒气。后来甚至看到浓雾时,都会产生恐慌,恐惧在红军内部漫延。幸好中国军队似乎只是想打通铁路线,并未向两翼扩大战果,只要自己未受命反攻……,但愿不会轮到自己。

上午10点左右,轰炸机群的轰鸣在红军阵地上空响起,惊恐的红军官兵匆忙躲进掩蔽所或防炮洞内,心中祈祷着自己不会遭受噩运。当窝在战壕内的红军官兵静静等待炸弹光临的时候,大型飞机出人意料的降低了飞行高度。

“开火!”指挥员抓住机会向高射机枪手命令道。由陆军马克沁机枪改装的高射机枪向空中倾泻弹雨。

空中排成三列的轰炸机并没有投下炸弹,而是……拖着白雾!在机翼下方拖着长长的白雾,毒魔已悄悄向他们伸出了罪恶之手,因为飞机布洒的是芥子气路易士气混合毒雾,准确来说应该是毒剂。自空而降的毒雾缓慢沿着飞机飞行方向飘落了下来,上千人的小镇别宋卡杰同样被毒雾覆盖,由飞机布洒的毒雾只对眼喉有轻微刺激作用,最初并没有其它特别反应,吓得四处奔散的红军战士发现飞机上喷洒的似乎并不是“毒气”。

在飞机飞过时,像下了一场雾雨,一些未及躲避的红军战士和别宋卡杰居民,感觉到裸露的面部和手上粘粘的,但似乎没有什么危害,好像是普通雾雨或露水。所有人都不明白飞机上喷洒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疑惑时毒液已经潜入他们的身体,由芥子气和路易士气制成的混合毒气在最初几十分钟到几个小时内对人体并不会有任何影响,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临时中午时,很多士兵和小镇居民眼睛疼痛难忍,使劲揉着眼眼睛,好像里面有沙砾在磨一样,然后不断有人趴在地上呕吐,等到天黑时,这些人员的眼睛更疼了,而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同样症状,在飞机布洒过的区域随处都可以听到红军官兵和平民因为眼睛肿痛而发出的惨叫声。当第二天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红军部队和防线间零落的小城居民像感染了瘟疫似的,其惨状难以形容,让人不寒而栗,很多人已不能动,一些中毒较轻的也像盲人一样,走不了路。

他们脸上充血浮肿,布满大量红斑,而在红斑周围则出现许多珍珠状水炮,尤其是重伤员,脸下部脖子上出现由小水泡融合成的大水炮,一部分人员的大腿背部和臀部甚至阴囊处也长出疼痛难忍的小水泡,这是由于他们坐在受到芥子气污染的地上,毒物渗进皮肤引起的。

红军设施简陋的野战医院内挤满伤员,在遭到芥子气袭击的第二天中午,飞机布洒路线上的部队和居民开始出现第一批死亡者,芥子气中毒后的死亡过程是一个缓慢痛苦的过程,它没有特效药可以进行治疗,所以只能眼睁睁的任其发展。在重伤员中,有的直接死于毒剂烧伤,有的死于毒气在喉咙和肺部造成的糜烂,伤员们不停的咳嗽,痛苦而虚弱,许多人由于中毒,支气管粘膜剥离,有的人甚至完全剥离成一个圆筒,有的受害者死时气管从头到尾完全粘住;有的尸体在解剖时,在场的人仍能感到从中散发的气味对眼口喉鼻子和脸部有明显的刺激。

在斯维亚日斯克火车站的那辆伪装良好的专列上,不断响起的电话声以及电报的滴答声如交响曲一般,两天前喜笑颜开的红军指挥员们,已经焦头烂额,他们每接到一个电话时只有一句话“守住!绝不允许任何部队擅自撤离阵地!”

“中国人使用的毒气种类我们并不清楚,但可以确信一点,其远比目前任何一种毒气更为有效,杀伤力更强,致命时间更短,而且几乎不可防护……从伤员症状上看,中国飞机布洒的应该是稍次的芥子气,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如何使用飞机布洒,但是通常芥子气绝不可能在如此低温下使用,虽然我们还需要对前线送来的样品进行化验才能确认。”

从莫斯科赶来的化学专家马卡诺夫小心而谨慎地说道,面前可是全俄苏维埃军事委员会主席。作为一名化学专家马卡诺夫从未想到自己会面对这种场面,尽管在帝俄时期马卡诺夫曾经主持研发化学毒气,但现在马卡诺夫只知道一点,自己将要面对一种前所未见,杀伤力巨大的毒气。

“……由于芥子气存留时间长,杀伤敌人的同时,同样会限制自身行动,中国军队在铁路沿线地区大规模布洒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建立化学隔离带。如果确实是芥子气的话,在长达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内,染毒地区对无防护人员而言都如同死亡地带,被污染的雪、水源所有一切都可能杀死没有防护的战士,即便是行军也会中毒。”随马卡诺夫一起被紧急征召至前线的西比索夫开口说道。西比索夫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化学专家,但却是一个社工党员。

“够了!现在我要你们告诉我,应该怎么对付中国人的化学武器。”托洛茨基冷冷的盯着面前十几名被紧急召来的化学专家,让他们来这里不是为自己上化学课,而是为了防御那些该死的化学武器。

中国军队进攻的重点是铁路沿线,中国军队用毒气炮弹以一个小时一俄里甚至更快的速度撕开红军防线,撤退几乎是唯一的选择,而在那条薄弱的“走廊”两翼尚未投入反攻的部队,却同样因为该死的毒气现大量伤亡,现在这些该死的化学专家甚至告诉自己染毒区不可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