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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乌拉尔山,在那里有养精蓄锐已久的中国精锐军在等待着红军到来,到那时乌拉河或许会成为已精疲力竭红军的坟墓,赢得了喀山之后,苏维埃甚至有可能输掉整个俄罗斯。

可现在让瓦采季斯最为痛苦的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军事专家却无法对全俄委员决策发挥出任何影响,无论是乌米扬诺夫或是托洛茨基他们只看到一点,喀山绝不能失守!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喀山!

“报告!司令员同志,新增援的补充兵已经越过伏尔加河到达即定地点,左岸的守军已经得到了增强,左岸的瓦良谢夫加指挥员要求在今天晚上对左岸地区发起反攻!”这时一名指挥员走出地下指挥掩体,来到站在院内的瓦采季斯身边报告道。

“同意他们的要求,今晚八点准时进攻,命令预备部队在左岸反攻成功后,立即增援过去,必须要坚守三天!命令西岸要塞炮群,同时掩护炮击!”瓦采季斯面无表情的同意来自左岸的请求。

在红军中呆了一年多之后,瓦采季斯明白一点,那怕自己有千万个理由反对坚守喀山,也必须要选择服从全俄委员会的命令,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提出弃守喀山,等待自己的恐怕会和那些提议弃守的其它军事专家一般,被契卡逮捕然后全家遭到枪决。

甚至于连十二岁的儿童也会一并枪决,全俄委员会已经根据目前正处于战争时期修改刑法了,将死刑的最低年龄降为12岁,据说是因为在新时代革命环境下,12岁孩子就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为对反对者的斩草除根提供了法律依据。对于年龄不到12岁的孩子由于父母都被处决,结果被送到专门的“孤儿院”接受国家的教养,用来自人民的教育去改变他们身上肮脏而堕落的遗传。

想到自己的子女,瓦采季斯知道自己必须要坚持下去,只有彻底击败喀山的白匪军,自己将来的前途和家人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自己同样可以得到过去在帝俄军中无法得到的一切权力,作为红军高级指挥官或是苏维埃政府高官,有着即便是沙皇也会羡慕不已的特权。

刚一走出掩体,柯达夫斯基便看到在站在院内静思的瓦采季斯,两人过去在帝俄军中就是旧识,军校同学、军队旧僚,这些经历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远较一般人更为亲近,在司令部中,柯达夫斯基亦是瓦采季斯仅有的几名亲信之一。

“约阿基莫维奇,中国的那个独裁者今天将会离开的喀山,可惜我们没有空军,否则我们也可以像他们派飞机轰炸托洛斯基同志的专列一般,去轰炸他的专列!”柯达夫斯基在说话时脸上满面可惜之色。中国人的最高统帅身临喀山前线,而红军却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武器,远程火炮的射程不够、仅有的飞机早在月前就已在中国空军机枪下变成了空中火团。

“我所庆幸的正是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他安全的武器,否则谁知道一些疯子会不会建议我们攻击他,无论他是受伤或是死亡,结果都是毁灭性的,一旦他们在乌拉尔以东的精锐部队被激怒,越过乌拉尔山打过来,到时喀山绝对不可能坚守住,我们应该庆幸他现在离开喀山,否则真不知道再呆下去,秃顶先生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从莫斯科派来一些飞机,去袭击他的专列,如果可以选择,我绝不愿意现在激怒中国人,无事生非的把他们的精锐军惹来!”瓦采季斯说话时面带庆幸之色。

三天前当收到西北边防军最高统帅到达喀山前线视察的情报时,托洛斯基同志专程派鱼雷艇请自己到斯维亚日斯克,询问自己能不能用远程火炮杀死中国人的最高统帅,结束这场战争。如果不是距离太远,恐怕自己只能命令远程火炮炮击,以彻底激怒中国人为代价,杀死那个中国人,然后等待俄国的恐怕就是近百万西北边防军的怒火,他们的怒火甚至可能荑平整个俄罗斯。

如果说一年来对社工党最大的认识,恐怕就是社工党从来不会理智的考虑事情,如果当初没有下令杀死逊位的沙皇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近卫军,而白俄也不会与苏维埃不死不休,从地下室处决逊位沙皇起,双方就已经失去了妥协的余地。

安娜女摄政是带着刻骨的仇恨而来,近卫军军官亦是带着仇恨而来,远比法国大革命更为血腥的清洗让那些军官只能选择战斗,任何退缩都是死路,甚至白俄士兵亦是被苏维埃余粮征集队用武器赶到了白匪军一方,社工党赢得了城市,却失去了农村!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送别地点是喀山这个规模不大的临时火车站,火车站是月前工兵临时拓建的,喀山火车站早已经毁于战火之中。或许是思乡的缘故,又或者是为了展现中国军队打到了这里,工兵们甚至不惜工时为火车站建了一座华工风格木楼。

望着临时火车站前列队的数千名官兵,司马很想和他们中每一个人握手,但是却做不到,只是面带鼓励的微笑从这些官兵面前走过,不时停下和某一个不知名的战士握握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两句鼓励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