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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段、好心机,吴子玉啊!吴子玉!这次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了这封通电,看来南口你们是过定了,你们就不怕我拼个鱼死网破吗?”吴佩孚摇头苦叹数声,然后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你会吗?吴将军!那些可是学生!”听到吴佩孚的威胁蒋作宾轻声反问了一句,同时饶有兴趣的盯着面色阴沉的吴佩孚。

“这一切你们早就安排好了是吗?用面谈协商之名将子玉诱出南口,然后……你们陷子玉于不忠不义之地,为达目的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将我等击毙于此而后通电全国,第三师少数妄从军人意夺回军权,刺杀师长吴佩孚等人。”吴佩孚冷哼道。

吴佩孚话一出口,站在身后的数名卫兵同时取出武器,对准蒋作宾等人。

“吴将军!如果需要那么做的话,雨岩就不会请您来此面谈,不忠不义?雨岩敢问一句,何为忠义,子玉你只念曹督军对你栽培之恩,却不念国家之大忠大义,敢问一句是谁陷汝于不忠不义之境,军人之责在于守卫国土,而非对内暴政之工具,以对个人之忠义为名行背职之事,还有何面目谈忠义二字!”蒋作宾挥手示意身后宪兵放下武器,冷静的怒斥吴佩孚。

“吴佩孚此人好言忠义,对忠义之人,以忠义之名制之!”这是来时主任特意交待的。

“你……”吴佩孚被大义凛然的蒋作宾说得哑口无言,相比于西北军,在大忠大义上国内军人的确气短,西北军为国战之军,自有底气大谈军人之责、谈大忠大义。

“这里有一封主任给你的亲笔信,蒋雨岩言尽于此,无论吴将军作何决定,蒋雨岩绝不行扣除之举!”蒋作宾站起身取出一封信放到桌上走出帐篷。

看着桌上那封信,吴佩孚犹豫十余秒后才将信拿起拆开。

从第三师师部发出的通电宛如寂夜中突然放了一个麻雷子,把北方政府和南北方各省都给炸懵了,一直关注南口的国内报社在第一时间发出号外,这可是第一个响应中立的北方军高级军官。

“驻南口第三师发出通电宣布保持中立!”

地方上不知道这个北方军师长搞什么鬼,南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头的,而全国人民唯一明白的就是:一个北方军小师长,突然转身痛骂已经焦头烂额的段祺瑞、黎元洪。而第三师的中立,更让国人明白一点,京城北大门南口已经向青年近卫军打开了。

“这个吴子玉想干什么?”得知通电内容段祺瑞郁闷不已,这封通电一发,驻南口第三师算是指望不上了,南口是京城北大门,南口一失,西北学生军就可一路南下再无任何阻拦便可直逼京城城下。

“总理,按说吴子玉一个区区师长,本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胆子,如无人嗦使,吴子玉想来也不会发出这份通电。总理,你看通电中这句‘冯副总统及曹督军夙主和平,必赞成斯议也。’难道是冯华甫想趁乱取而代之,如果黎元洪被迫下野,冯华甫身为副总统必如当年一般,按先例暂代大总统,或许……这是冯国璋在背后搞得鬼,搞不好还有曹锟的事儿,他们的目的无非是火中取栗而已!”

吴佩孚的这份通电让徐树铮猜测到其中的阴谋。当先大总统去世,按例由副总统黎元洪出任大总统,现在京城学界以及全国各省以兰州惨案逼迫总统、总理辞职,西北学生进军京城追其因由,也是为迫总统、总理辞职,总统去职后谁会获利,无非是身为副总统的冯国璋而已。

与徐树铮猜测不同,副总统冯国璋被吴佩孚这份通电吓得不轻,几乎在收到通电的同时,就立即收拾行李,起身南返保定,在保定有曹琨在,自己的安全方可无忧。虽说京城学生事起后,冯国璋一直为博名声同时出于打击总统府之意,呼喊立即释放扣压学生,解除学校禁围。但不过是表面上说说而已,虽说和段祺瑞有些矛盾,但北方诸将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时候自然需要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