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页

“各位,风某虽同情宁海藏部、蒙部过去所受非人遭遇,宁海藏、蒙两部在此次西北军平剿宁海军时亦给予支持,风某和二十五师将士感激不尽,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还望各位理解,万不要因此怨恨我等。”目的已经达到风雨天厉声说道,议会需要一个交待,这个交待自然是谁做的事情,谁来交待。

“疾劲,当初我说过,把小东城交给他们看管,早晚会酿成大祸。”空气中的血腥味过了两天都没散去,李既如叹了口气,当初如果自己坚持的话,这种惨事就绝不可能发生,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般相信了风雨天,相信部队官兵已极度仇视城内回民的鬼话,然后答应把小东城交给他人看管。军队尚有军纪作为约束,而抱着报仇雪恨念头赶来的蒙人、藏人怎么可能不借机报复。

“当时清理残敌时,就连才十几岁的小孩都拿刀砍咱们。如果不把城里回户男丁集中看管,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咱们的战士当时恨不得杀光这些人,把他们移交给蒙人、藏人也是无奈而为之。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按理说,大家都是宁海人,应该礼让三分,可是……哎!只怪咱们对青海诸事太过陌生,那曾想宁海军做恶实是太多,弄得天怒人怨。这件事还是交由法庭处理吧!当然我们要持绝不放过一个杀人凶手的态度处理此案。”风雨天面带悲色叹息道,但是眼中却闪动着得意。

“你还是先做好你的检讨吧!部队主官竟然在战时以祝捷之名宴请连级以上军官,致使全师主官醉酒,导致惨案爆发后,部队未能及时弹压。准备接受调查吧!单是一条擅自挪用战利品都够你喝一壶的了。”李既如苦笑着说道,真正罪魁祸首就在自己面前,而……。嗅着空气中浓重血腥味,李既如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很难想像当时蒙古人、藏人是怎么下手的。

“军衔降级、再扣半年工资补偿挪用战利品损失,然后再加上在全师军官面前检讨。”风雨天转身用异常平淡的语气说道,谁都没注意到风雨天转身时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脚下石板路在蒙人、藏人擦洗下已经不见两天前的赤色,估计明天血腥味就会散完。

当风雨天离开小东城时,在东城外一片用铁丝网围住的空地里,数千名按照头人交待前来自首的蒙人、藏民此时按照边防军士兵要求把手中刀枪扔在地上,然后老老实实走进如羊圈的铁丝网内,没有任何人反抗,也没有任何人逃走,尤其是藏民,彼此说笑着黝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头人来时已经承诺,凡自首者家人皆可由奴转民,而且会免除全部祖债、新债。

“十头牦牛,40只羊,30亩地。”坐在铁丝网边的藏民喃喃诉说自己死后家人将得到的好处。不仅如此从今以后,自己的儿女和世代子孙就再也不用做百户大人的奴隶。

铁丝网另一边背枪的边防军战士,看着这个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的藏人,从挎包里取出半封饼干。

“喂,这个给你,吃!吃。”见那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战士拿出一块放在嘴里比划。这些蒙人、藏人做了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帮战死的兄弟报了仇。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得到饼干的藏人连忙鞠躬感谢,然后才小心的接过牛皮纸包的饼干。

“喂,这个给你们,接着。”这时开过来一辆卡车,卡车上的战士大声喊叫,同时从车上把成封饼干之类的食物扔过去,饼干大都是战士们你一封他半封凑起来,战士们用这种方式去犒赏和感谢这些人。随着饼干的抛散被铁丝网围住的营地立即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疯抢战士们扔下的饼干,这种他们从未吃过的美味,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待遇,至少宁海军俘虏从来没有享受过。

……

站在兰州城头上的吴攀桂看到城外围垒内升起白幡、里头的回兵披麻戴孝,忍不住在心头嘀咕。

“是谁死了?难不成是马安良那老东西行军露宿的身子骨没熬住,翘蹄子了,除了马七五那老东隔屁了,其它谁死场面能有这么大?”想到这吴攀桂脸上笑意更浓了,兰州城被围足足十九天,城外西军一不攻城,二不送信,虽说城里粮草充足,可总这么围着也不是个事,如果那老东西真死了,兰州城之围可就不攻自破了。

当吴攀桂在城头遐想兰州之围自解时,在兰州城广武门旁城墙下方数米,一群的老鼠正在拼命忙活。

“快点,动作快点,接捻子时小心点,多扎两道绳。”

“再拿一截竹竿。”半人高的地道内漆黑一团,没有人敢点油灯,所有人都摸黑凭手感忙活各自的事情,接炮捻,给炮捻套上竹管,十天前为把四口大棺滑到城墙下,用了数千斤豆油、桐油,和着豆油、桐油的烂泥异常湿滑,不时可以听到有人摔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