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正义!”站在办公室窗后看着窗外这个充满朝气的城市,前所未有的愤怒在司马胸口处聚集,报纸上报道张家口官场的所作所为已经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直以来司马都自诩西北是全中国无论是现在或是未来最公正的地方,这也是司马最自豪的,现在有人狠狠地在司马最自豪之处给了司马一个耳光。
“我相信正义终有一天会降临人间,正义的光芒将会驱散人间的阴霾,还人间一个普世晴空。”曾经司马用最美好的期待和坚持相信这一切,尽管司马知道这一切希望渺茫至极点,甚至于自己生世不可见到那一天,尤其是在见识到太多阴暗面之后。但是在西北,给了司马实现这个梦想的机会,司马努力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打造这个普世晴空,可现在……
“畅卿,通知陈英检察官和翁敬棠大法官过来,还有石磊,他的调查部眼睛是瞎的吗?还有……让他们立即过来。”盛怒中的司马转身拿起电话对门外的杨永泰说道。尽管还不知道事实真相,但是司马知道这件事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需要给民众一个交待,如果如报纸上所言,即便是所谓的合法,也同样会给民众一个交待。
陈英看着手中的报纸,愣了半晌无言,张家口官场糜烂无论是真是假,身为检察官的陈英都知道自己需面对什么。
“为民众负责!”陈英口中轻念着身后悬挂的字幅,这或许是自己出任西北地方检察官以来第一次对西北政府机关进行独立调查,检察官的权力来自于民众,自然需要为民众负责。
按照西北的相关法律规定,地方法官和地方检察官由公众选举产生,选举制改变了检察官权力授受关系,确立了检察官一系列新的权力、权威和责任,检察官不被视为法院的低级官员或助手,而是与法院平行、独立的官员,检察官也不再受制于任命他们的官吏,而是直接对选民负责,检察官具有独立的法律地位,有权独立进行诉讼,且获得了必要的自由裁量权。
“陈检察官,主任办公室来电话让您立即去一趟,主任召见您有要事。”就在这时陈英的秘书推门走进来汇报道。
“我知道了!”虽然还不清楚是为什么事,但陈英仍然可以猜测一二,如果没错一定是为张家口官商勾结一事。
“方今魑魅魍魉,横行于世而能主持正义,不饶不屈者,首赖法官。法官以法为依归,法之外,绝无顾忌,是故法也者,正义之结晶,而法官之身,正气之所寄也。尔侪择业既精,操此正直公平之工作,内之可以修其身,而为圣贤君子;外之可以宏其业,而谋国利民富,其前途之光明,及其良心之愉快,为奚似耶?以较行政官虽收入甚微,不能与权势者争显赫,而不必出入于王公大人之门,趋承于军阀政客之前,清高自持,出污不染,人格之判,何啻霄坏?诚能以官为隐,自可心安理得,彼富贵而龉龊者,奚值一顾耶?”翁敬棠看着手中《法律月报》上《法官之生活》一文,文中所言是以法官人格立意。
共和以来,各地对司法官之选任,向来异常严格,就司法官任用,非具备法定资格,不能派充学习;非学习二年,不能候补;非有缺额,不能派署;派署非满一年,不得荐署;荐署非满一年,不得实授。而一般公务员的任用,仅分为试署和实授两个阶段,试署满一年者即可实授。由于司法官条件之严格,而酬金却低于同级公务员使得很多人望而却步。
“似是合法?”放下手中的《法律月报》翁敬堂看着桌旁特意让秘书买来的《公平报》,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公平报》这期头版一出,西北震动。在这种前提下翁敬堂不相信一切还会善了,尤其是对清廉官场有着几近病态般执着的司马主任而言,绝对不会容忍官员用看似合法的手段牟取私利,更何况还间接害死他人性命。
“他既然可以为了吸贩大烟枪毙数百人,那么就绝不会放过张家口的这群污吏!”想到著名的西北禁烟案翁敬堂在心中如此想到。尽管知道或许这一切违背了法律精神,但是在翁敬堂内心看来,仍然可以接受,虽然表面上翁敬堂对此持反对态度,想到那群污吏所为,翁敬堂不介意在公署采取特殊手段时保持沉默。
在西北禁烟过程中的集中戒毒、没收烟商财产、大规模处决烟商,所有一切仅仅只是一纸行政命令而已,所经过的只有军事法庭的快速审判,从审理到判决前后只不过一天而已,强硬没有任何妥协的禁烟令,得到的结果是边防公署所辖省区无一例外成为中国的无烟区,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西北禁烟的决心。
“大法官,主任办公室杨秘书长来电,主任请你立即去他的办公室。”
面前端坐的陈英、翁敬堂二人,是司马为了促进西北司法的公正和独立,特意从内地请来的两位大名鼎鼎的司法界人士,前者敢向国务院总理发传票、后者在多年后曾以厕所秘写检诉书,检诉财政部以及外交部总长。而司马取这二人做西北的地方检察官和大法官,正是取两人身上的正气和骨气。
“翁法官,您告诉我,按照国家和西北的地方法律和法令,如果调查结果证明确有其事的话,法院是不是无法治他们的罪。”司马强压心中怒火问面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