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议会里如果需要纪律的话,那么就不需要议会了,与其那样倒不如把议会称为举手投票机器算了,想来这西北造机器造惯了,连这些代表们也在令行禁止,举止划一了。”听到身边这位《时闻报》头笔的话语,邵振青不敢赞同地开口说道。不可否认至少看起来西北代表团那六十多名代表,此时如同军人一样端座在那里,比起代表各方利益的三区四百多名议员们要规整的多,同样也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但是在邵振青看来民主政治正是通过这种激烈的议会角逐进行的,如果说都像西北代表团那般讲究纪律,那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民主政治,如果那样议会不过就是一个投票、举手机器罢了,还会有什么意义。
“纪律又如何?纪律等于效率!不要忘记西北一切都是建立在铁一般的纪律上,像这种乱哄哄的场面,看着是民主,可是实际上影响了效率,别忘记了他们现在可都吵了三天了!到现在还没解决这个问题!”在曹章奂看来,面对着眼前这种混乱和拖踏的局面,民主不见得就比独断专行要好,眼前这种混乱曹章奂看到了太多,正是因为如此,曹章奂在第一次接触到西北那种铁一般纪律性的时候,就已经迷恋上了纪律,“纪律是生命、纪律是效率,纪律是一切胜利前提保证。”在西北时曹章奂经常可以听到这么一句话,正是因为如此,曹章奂坚定的相信,中国目前的混乱,正是因为缺少像西北那般严密的纪律规则,眼前的一切就是例证。
“不可能,按人口绥远、察哈尔两地加在一起都没有你们热河多,你们热河这些种大烟的倒会打算,绝对不可能。如果那样的话,那岂不就是让你们这群种大烟的控制未来西北议会!”一个坐在绥远议会代表区内穿着青衫的议员站起来指着一边热河议会代表们大声喊道,一下直指到了热河的痛脚之处。
这两天来在建省会议中的争执,实际上就是三方为了未来西北议会的议员选举规则发生的争执,热河议员坚持按人数,而绥、察两区议员则坚持按照目前三区议会席位比例制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合并成西北省后三特别区人口不过五百五十余万,而热河一地就占到人口总数之半。
正因为如此,如果按照当前国内通行的议员选举章程,热河一地必然控制议会近半数席位,这种情况显然不能让绥远、察哈尔的议会议员们接受,所以双方就发生了严重争执,直到现在都没能解决。
“啪!”
“你说谁是种大烟的!你们绥远人有多少干净的!”听到自家短处被揭开之后,一个热河代表一边骂着,一边拿着会议桌上的墨盒朝那个穿着青衫的绥远代表身上扔去。装着墨水的墨盒成抛物线被砸到了绥远代表身上,而墨盒里的墨水就像是雨雾一般被抛的到处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墨盒被抛出之后,连端座在会场上西北代表们以及那些未参加这种争持的其它地区复兴党党员们也未能幸免。
“哎!”看到自己身上的几点墨迹后,司马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朝衣服上擦了一下,看了一下手帕,原本洁白的手帕上出了一些墨点,司马知道自己被墨汁洒到,看一下自己的衣袖,也有一些墨点,司马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啊!”当看到西北代表团一些人身上被墨汁沾衣后,人们惊奇的发现,连端坐在那里一直冷眼旁观的司马身上,也被泼到了一些墨点,几个眼尖的人看到这个情况不禁吸了口冷气,一些精明的议员这时才想起来,那个穿着士兵军衣的人,好像才是西北的主人。
“接下来会怎么样?”当看到司马在那里擦着脸上墨点的时候,身为会议主席的吕复看着不远处不时摇头的年轻人,心里暗自想到。想到会场外那些纹丝不动的宪兵们,吕复甚至开始有些担心这个司马会不会恼羞成怒,进而使用武力。
“哼!”原本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的西北代表们,在看到司马脸上和身上被洒到墨汁之后,原本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他们,正想发火,在看到司马摇着头示意的时候,都连忙强压住自己心里的火气,一些西北代表们甚至于恶狠狠的看着那些三区的议员们。
“砰!”拿着相机的记者们在看到之前那一幕后,都纷纷拿起相机拍下了此时会场,一时之间,整个会场内镁光灯闪烁成了一片白光。伴着阵阵镁光灯燃爆起的声响,有一些快手的记者,甚至拍下了司马用手帕擦着脸上墨迹的照片,这些来自各地的记者们终于等到他们想要的大新闻。
“三区议员争执,司马被泼墨汁。”看着眼前一幕,邵振青几乎是面带着笑意随手在记录本上写上这么一个标题,在邵振青看来,恐怕没有什么比司马这个潜在西北王被泼墨水更能吸引读者的了。
“回头要打听一下那个议员的名字!”一边在记事本上简单草拟着这个新闻的内容,邵振青一边在心里想到,同时构思着如何把这个新闻给炒作起来。
此时在会场上负责采访此次会议的新闻记者们,大都开始庆幸,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两天不停在会场上演扯皮推萎而选择在饭店里休息,否则可真得错过这么大新闻了。此时整个会议厅之中一片寂静,人们甚至于屏住了呼吸,都在静静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把手帕放回口袋之后,司马依然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场数百人的表演,此时在司马看来,眼前这场会议,已经远远超出了司马的意料,至少像这般混乱,根本不在司马计划之内。不过幸好,早在弄这个所谓还政于民模样之前,西北那些幕僚们就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眼前这场戏,不过是演给国人们看的罢了。所以在这场戏上,司马当然需要表现出尽可能大度,给人们留一下好的印象,毕竟这是司马第一次走到前台,所以留下一个好印象是必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