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令人惊讶的是,在对异族的态度上,王羽和王莽同样显示出了惊人的一致,两人对异族都是那样的痛恨。
王羽在高唐尽屠两万胡骑,杀气冲天。而王莽不但将匈奴单于改名为降奴服于,而且不知哪里来的怨念,竟然下令,把高句丽更名为下句丽,还将少数民族政权王降为侯,可见他对异族的痛恨。
后世有人说,王莽是个失败了的穿越者,而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王羽就是王莽的继承者,特别是二人都姓王。
这自然成为了敌人攻击王羽的理由。许攸就知道,不少敌视青州的大儒,近段时间,正很努力的翻阅典籍,试图将泰山王家和王莽扯上点关系,然后名正言顺的扣个逆臣之后的帽子给王羽。
之所以还没形成王莽时代,天下共讨的局面,主要还是因为青州的战略部署得当,内部也没有异声,导致外敌无隙可乘。此外,王羽那个不称帝的誓言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时人憎恶王莽,都是从他篡逆这个角度来声讨的,对他改制变法,却往往讳莫如深。
王莽的新法效果不好,并不是决定于他的立意,问题都是出自实施当中。真要全面展开辩论,反对派不见得能占得上风。
而青州新政全面推行已经两年,不但没有王莽时代的混乱,而且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整个青州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情形让很多有识者惊讶并逐渐改观,全天下声讨的浪潮根本形成不起来,甚至有人开始思考,当年的王莽如果也这样大公无私,不行篡逆之事,大汉朝会不会早就革除了种种弊端,不至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呢?
有人在思考,也有人感到了恐慌,许攸就是其中之一,现在,他正试图以此为突破口,引起曹操的共鸣,进而达成这次出使的目的。
“子远,你真的认为,青州新政优于旧制?”他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半,曹操虽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但同样也没有摆出义愤填膺的架势,而是摆出了好整以暇的姿态,要就这个问题和深入探讨一番。
“哎呀,孟德啊!”许攸跌足叹道:“这哪里又是孰优孰劣的问题?旧制再差,也经过了四百年岁月的考验,单是这份厚重,就不是他王羽拍脑袋想想,就能胜得过的。治政,首要在于稳,就算是当年的王莽,新政推行之初,不也有过昙花一现的繁荣吗?”
“既然如此,何必现在就急于攻之,等到他自露其短,不战而溃岂不是好?”带着一丝玩味,曹操气逸神闲的反问道。
“诶……这叫我怎么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曹操表现得越悠哉,许攸就越焦躁,不过他到底不是寻常人,很快惊觉过来,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瞪着曹操,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曹阿瞒,你故意戏弄于我?”
“哈哈,子远这又是说得哪里话来?”
曹操抚掌而笑道:“你现在刘备帐下参赞,而操却知玄德行险入徐州,事有不谐,现在已成困守之局。如今王羽亲自在郯城坐镇,玄德恐怕已经日夜难寐了吧?子远此时前来说我,焉知不是让吾为玄德火中取栗,解他的燃眉之急呢?”
“曹孟德,果然枭雄也。”被曹操一激,许攸骨子里的狂气顿时发作出来了,他也不解释,面带冷笑,直接揭穿了曹操的用心:“汝大举西进,世人只道你想勤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大义名分,可你瞒得了天下人,又岂能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