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肃,突然被主公急令召来,然后什么都没交代,就让跟着其他人走,一切听凭吩咐,我的心里一样会有不少疑问。”鲁肃知道祢衡先前的些许怨气是从何而来,他用最委婉的说法点出对方的心事,然后突然将话题引入正题。
“昨天议事,我也在场,有幸听了一阵……”一听这茬,祢衡的注意力顿时转移过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一解释,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其中的牵涉太多,变数也太多,最终会如何发展,还要看各方的应对,所以,主公无暇多做解释,只能在路上由肃解说一番。贤弟此来,一来可以震慑袁营幕僚,让他们不敢无端启衅,二来,也是为了不时之需,万一袁术真的不配合,说不得,也只能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听了鲁肃的解释,祢衡疑虑尽消,点头不迭道:“放心,放心,这一次,我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向西。”
说着,他又摇摇头,感慨万千道:“那孔明和士元真是妖孽也似,才这么一点年纪,怎么就生得这么多心眼?长大了还了得?迟早变成贾军师那样的怪物不可。”
能和祢衡和平相处,鲁肃很欣慰,可对方这口无遮拦的脾气,他就不能附和了,谁都敢编排,将来就等着当个孤臣吧。
两人轻车简从,从下邳东部,阙宣控制的地区南下,经许县,淮陵,过钟离,不到五天就到了寿春城下,按例报名投书求见。
虽然江淮战事不断,但袁术的日子却过得优哉游哉,眼见已是四月,入了夏,天气将热,他在树荫下摆了张软榻,斜躺在上面,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啜着冰镇葡萄酒,悠闲得如神仙一般。
结果听说青州来使,而且祢衡也来了,他吓得手一哆嗦,把来之不易的一杯酒直接从领口给泼了进去。
“还愣着干嘛,还不替吾收拾干净了!”
气急败坏的跳起身来,他冲着袁胤嚷嚷道:“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这下倒好,果然把青州人给招惹来了!来的居然是祢正平这厮,我可告诉你啊,继业,你赶紧先给我编个好借口出来,别让王鹏举那小子真的借题发飚……咝,好凉啊!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滚,给我滚!”
倒在身上的不止是酒,还有冰,虽然几个婢女已经很努力的帮他解衣擦拭了,可却架不住袁术上串下跳,一不小心一个冰块从胸口直滑到小腹,顺着松开的裤腰,一路滑了下去,把袁术冻得小脸发紫,脾气更大了。
袁胤强忍着笑,看着袁术一通乱踹,把无辜的婢女们赶走,这才凑上前,低声道:“大兄,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怎么成得了非常之事?只有得到了青州的默许,您自登大宝,才不会被诸侯围攻,以小弟之见,王羽既然派了祢衡来,说明他领会了您的意思呢。”
“这话怎么说?”终于来了几个得力的侍女,要害处的威胁总算被解除了,袁术这才有空细听袁胤说话。
“小弟斗胆,敢问大兄,如果祢正平等下故态萌生,破口大骂,您可会将其斩杀,亦或挥军攻打东海?”袁胤不答反问。
“当然不……”袁术下意识要回答,话到嘴边,却忽觉不对,连忙改口道:“咳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鹏举贤弟与吾有故,又是晚辈后生,纵是行事有些孟浪,吾也不至于要与他刀兵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