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秋接着出主意道:“这药做出来,可以给我,给高掌柜、马掌柜帮着卖,也能卖出去好大一部分,只是没有做朝廷这买卖划算。要是在以前,你想和朝廷做买卖,还真搭不上线,现在不同了。再荣在东宫奔走,可以拿给太子看,这事就好办多了。”
这办法是不错,不过陈晚荣可不想让陈再荣牵涉进来。现在的局势很复杂,要是真这么做了,难保不给太平公主揪着小辫子不放,笑道:“老爷子此言极是有理,等做好了再说。”
郑建秋喝一口茶,压低声音,很是神秘的道:“陈小弟,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烈酒也是很好的药物,涂在伤口上可以减少发炎化脓,好得更快。”
对于现代人来说,酒可以消毒,这是常识,唐朝连高度酒都没有,郑建秋居然知道这结论,陈晚荣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惊讶难置,脱口问道:“老爷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晴儿这丫头说的。”郑建秋笑呵呵的道:“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问她呀。”摸着胡须,很是高兴。也不知道他是为郑晴有如此发现而高兴,还是为两人找到话题而欢喜。
陈晚荣知道郑晴会岐黄之术,就是想不到她居然研究得这么深,脱口问道:“老爷子,她是怎么做到的?”在唐朝做出烈酒,绝对要算一项创新,陈晚荣不能不惊讶。
郑晴端着茶进来:“陈大哥,她是谁呀?”把茶递给郑晴建秋,陈晚荣面前放了一杯。
陈晚荣想都没想道:“当然是你呀!郑老爷子说你发现烈酒可以治伤口。”
郑晴于陈晚荣的问题自然是有问必答,绝不藏私:“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我们家几个佣工跟着我种花种草,一个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肉,我就用酒给他们擦伤口。擦了之后,伤口好得快些。只是有一样不好,有时效果好些,有时差些,还会出现水肿。我就想这应该和酒有关系,把酒放到火上去煮一阵子,再来擦,效果反而差了。”
酒精很容易挥发,一加热就挥发掉了,哪里还能消毒,这是常识。就这常识,郑晴也花了好多时间才想明白:“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到煮酒的时候,那烟雾的酒味更浓更烈,是不是酒跑掉了?为了证实这事,我再煮一次,扣个盆子在上面,把烟雾收集起来,擦在伤口上,效果好得多呢。”
陈晚荣不得不服她这缜密的心思,发现问题的敏锐头脑,轻轻击掌,赞道:“你真是玲珑心思,能认识你,何其幸也!”
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郑晴听在耳里,喜在心头,羞在脸上,一张俏脸立时绯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郑建秋笑呵呵的看着,不愿爱女太过难堪,接过话头:“晴儿这丫头可也吃了个哑巴亏。还剩下一些酒,她尝了一点,结果给醉趴下了。”
干酒可以把习惯了高度酒的人直接醉趴下,郑晴这法子提浓后的酒度数不会太高,四五十度顶天了。即使这样,也不是她这个习惯了低度酒的人能承受的,醉倒也就在情理中了,陈晚荣击掌赞叹道:“你亲身相试,固然让人赞叹,可有些东西会发生改变,一个不好会中毒,更有可能送命,以后千万不要去试了。”
化学史上,化学家为了尝试合成物丢掉性命的也有,甜汞就是一例,此事不可不诫。
既可以理解成叮嘱,又可以理解成关怀,郑晴异常受用,轻轻点头:“知道啦,陈大哥!谢谢你!”
现在就这般关心郑晴,女儿一定会很幸福,郑建秋摸着胡须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