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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的这点心思范增到是毫不在乎,他觉得自己是长辈而项羽是他的子侄,就算项羽再不愿意听他说话他也一定要说。尽管项羽对他心生间隙,可他仍然孜孜不倦的为项羽的楚国竭心尽力,丝毫没有半分懈怠。

如今汉军围城,他又不顾年事已高,日夜不停的忙碌着加固城防,今天也是一大早就起床巡视了一番城墙,这才来到王宫中的政事堂。

还没走近殿堂,远远的就听见鼾声穿来,范增心中微微一笑,待走进去果然见季布趴在桌案上酣然大睡。

昨晚汉军组织了一次夜袭,季布亲临战场沉着应对才将汉军的这次夜袭击退,心中放心不下有巡视了一晚上,直到快到天明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政事堂,原本只想小憩一下,却没想到疲倦至极倒头便鼾声大起。

范增踮轻了脚步,本不想惊醒季布的,却不让季布警觉性极高,立刻有所察觉霍然坐了起来,待见是范增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是你呀范叔。”

范增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季布憔悴的脸颊上不由有些心疼,项羽这些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们每个人的感情都非同寻常,所以见季布如此操劳不由有些不忍,便说道:“阿布,你若是累了就去内堂休息会吧,这里有我在,出不了乱子的。”

季布却摇了摇头道:“这些爬上爬下城墙的体力活怎么能让范叔你去做呢,若是项王之道了还不把我骂死去,我刚刚已经睡了一觉,现在早已经精神百倍了。”

说完伸了个懒腰,故意装作精神百倍的样子挥舞了下拳脚,范增不由会心一笑,这些小人不管人前如何稳重得体,在自己这个老头子面前还是如同小孩子一般逞强好胜。惟独项羽这些日子来倒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想当初自己曾经力劝他暂时搁置齐地先全力解决魏国赵国,可他偏偏不听,执意要去齐地杀了田荣泄心头之恨,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将楚国置入了如今这万分危急的困境中。

“阿布,这些日子汉军虽然已经围城,但攻势并不猛烈,我想他们只是轻装前来,大批的攻城器械仍然在赶造拖运之中。所以这些日子刘邦的攻城应该只是虚张声势,用来袭扰我们,让我们担惊受怕的自乱阵脚。所以你这几天也不用这么操劳了,多多歇息下。”

“放心吧,我身体强壮的很,支撑的住。”季布却摇了摇头,脸色露出了惭愧之色,低声又道:“是因为我打了败仗,才将楚国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就算我死上一百次也难以抵消我的罪责。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刘邦得手的。”

范增嘴角微动,叹了口气道:“我说过很多次了。这次我们楚军失利是羽儿战略上的失误,并非你之过错。你能以弱势之兵在中原打了那么久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刘邦突然杀到,你也不会先机尽失大败而回。七分战误,三分天意,所以与你并无关系。”

季布却咬牙坚持道:“范叔你不必安慰我了,我季布并不是输不起的人,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没什么好丢人的。现在我虽然败给了刘邦,日后我在十倍的赢回来一雪前耻便是了。”

范增闻言一笑,“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我还担心你一蹶不振呢,这对我大楚可是重大的损失呢,要知道羽儿他现在可以信任托付的人已经很太少太少了。”

两人又一起草草的用过了早膳,便坐在一起商量起了城中之事,当说起城防之事时,季布不由邹了邹眉说道:“范叔,彭城虽然是我楚国的都城,可论城池的坚固和地利的依托远远不及中原大城雒阳荥阳,甚至连吴城都比不上。我们固守其中一旦被汉军断了南下之路成了孤城一座,那就十分危险了。倒不如趁南边的城池还掌握在我们手中的时候放弃彭城大举南下。”

“要知道我们楚国的根本是在淮南之地,尤其是江东三郡,那里才是项氏一族经营了几代人的心腹所在,到了那里只须振臂一呼就可以轻松的征集十万江东儿郎,到时候我们在挥军北上和项王夹击刘邦,较之困守此地岂不是更好?”

范增面色犹豫了会,才缓缓摇头道:“你说的我不是没考虑过,从战术上说,彭城确实非久守之地。但你既然是楚国第一大将,那就不能仅仅局限于一城一地一军的得失了,必须要有全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