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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身前的郦食其却沉不住气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斜眼轻蔑的问道:“你就是名家的偃师道?”

偃师道低下头来,诚惶诚恐的回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先生你是?”

郦食其昂起了头,鼻孔朝天的说道:“我是南阳儒生郦食其,久闻先生辩术无双,老朽久仰多时,今日幸得相见,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看看是你名家诡辩之术厉害,还是我儒家的微言大义更甚一筹!”

先秦时期诸子百家之间争斗不休,而名家更是以辩术称雄,也难怪喜好此道的郦食其想要比试一番。

偃师道却没有让他如意,反而谦卑的躬身说道:“先生谬赞了,想我名家只是一味的逞口舌之利,早已落入了旁门左道现在势力衰微,哪里比得上儒家的仁义之说遍传天下。况且晚生这次前来事关重大,还望先生行个方便。”

偃师道的谦让让郦食其颇为满意,心中的对视之情便减了许多,捋须微笑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沛公。”

刘邦此时正一脸得意的坐在营中,想二年前他还是沛县的一名登徒子,游手好闲于乡间为众人不齿,可现在他却是高居堂上手下十五万大军的沛公,而且咸阳就近在咫尺,那唾手可得的关中王之位也是近在咫尺,他此刻如何能不得意洋洋呢。

可他内心还是不忘时刻提醒自己,此时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因为秦国尚未覆灭,项羽的大军也即将叩关而入。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他这才暂不接见秦使,而是先和张良萧何二人在营中商议了半天。

待到郦食其带着秦使前来,刘邦才整理了下衣装在中军帐中接见秦使。

偃师道遥遥见一名中年男子高居座上,旁边环绕众人,便猜到了是刘邦,急忙碎步向前用标准的秦国参拜大王的礼节跪拜,口中高呼:“参见沛公。”

刘邦一愣,旋即心中欢喜。他虽为一方诸侯,可手下的那些将领大多都是苦兄弟出身,原本就和他称兄道弟习惯了,见了他最多也就是随口喊一句‘沛公’,哪里有像偃师道这样行正式的叩拜之礼。刘邦心中不由有些飘飘然起来,对这个秦使的感观也大为好转。

“那个……爱卿平身吧。”

“你就是子婴派来的使者,说吧,子婴派你来有什么事情。”关于子婴重伤的消息韩信封锁的十分紧,对外的政令都是宣称是子婴的诏令。所以刘邦至今不知秦国的主事人也属正常,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偃师道正站起身来,闻言又躬身道:“回沛公,秦王派我来正是为天下能息兵止战而来。”

“哦?”刘邦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急忙追问道:“这么说子婴是想投降了?”

偃师道正色说道:“是议和,不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