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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有何区别?”

“自然是有。”偃师道微微昂起头来,面色不亢不卑的说道:“投降者是为走投无路所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像昔日齐王田建降我大秦是为降。而议和者犹如当年秦赵渑池之会时的蔺相如,虽然赵国势微,可却能不亢不卑最后争到秦赵罢兵修好,此为议和。”

刘邦哈哈一笑,道:“好一张伶牙俐嘴,不过在我看来两者根本没任何区别,你来我营中观我大军雄壮否?昔日章邯四十多万大军都不是我十万楚军的对手,今日你们仅靠着些残兵败将就能抵御的住我的二十万大军吗?”

偃师道却面不改色的回道:“沛公您不是项羽,我王也不是章邯。我曾经听说你们楚人有一句话叫‘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想当初你们楚人何等势微都能被你们逆转回天,今日我大秦虽然国运惨淡但关中犹存,咸阳城内尚有十万大军,若逼得我秦人拒城自保就算沛公能如愿攻下咸阳,那得到的也是一座废墟而已,还有数百万秦人的仇恨。”

一旁的周勃忍不住冷哼道:“吹什么牛皮,还十万虎贲,有本事带出城来我们打一仗。”

刘邦闻言却已经动容,他知道偃师道所说的十万虎贲不过是唬人的话,他算来算去咸阳城内经过了一场内讧,能剩下三四万人就不错了。不过偃师道却是所言非虚,若是秦国不肯投降,就算他强攻下咸阳,那也一定损失惨重,而且得不到秦人的拥护那如何能在关中立足称王。

刘邦沉吟了会说道:“那你们秦王的意思是?”

偃师道听他已经语气放松,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道:“我王的意思是愿意献出咸阳,与沛公共分关中。”

刘邦这回到是果断的摇头回绝,“这个不可能,秦国必须灭亡,若是我答应了你们的条件,那我如何向天下、如何向楚王交代。”

偃师道见刘邦回绝的如此彻底,丝毫没有商量的语气,顿时面色惨白,脸上表情数变,咬了咬牙又跪下苦苦哀求道:“还望沛公念我秦人一脉五百年相承,今日若是断绝,我王将何以面对列祖列宗,沛公仁义,请怜惜我秦国,我数百万秦人必将对沛公感恩戴德。”

刘邦听着偃师道声泪俱下的哀求,脸上装模作样的露出了同情之色,‘思虑’了许久咬咬牙说道:“你说的着实让我为难,可我心中又对秦国的命运有些同情。唉,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子婴,只要我刘邦还在一日我必将保全赢氏一族的世代富贵,还有我所率的大军是仁义之师,绝对不会侵扰秦人子民,这样可否?”

偃师道摇了摇头,苦笑道:“空口无凭,沛公如此避重就轻的条件如何能让我王放心,世人常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等沛公坐稳了关中,那还不是任您随意反悔。”

刘邦却哈哈一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刘邦了,我刘邦既然打着是仁义的口号,那就会抱着一颗宽容的心去对待归顺我的敌人。既然空口无凭,那我刘邦立下字据,再加一条,封子婴为相国,爵为万户侯,世代就藩永不相负,如何?”

偃师道站在那面色痛苦的抽动,显然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挣扎,一旁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张良轻轻的咳嗽一声,站出来礼貌的一拱手说道:“秦使大人,沛公素以仁义著称,今日开出的条件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你们不要忘了,项羽的大军正在加快脚步朝着函谷关而来,昔日楚王曾经有约在先,先入关中者王之。你们此时若投降沛公拥立他为关中王,沛公必然会厚待秦王室以安秦人。可若是你们仍然犹豫不决,等到项羽入关那是就一切晚矣。项羽他此生最恨秦人,依照他残暴的性格一定会屠尽秦王室以报父仇,到时候即便是沛公怜惜你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何去何从,还望秦使你早做决断。”

偃师道犹豫了半宿,终于咬了咬牙道:“好,就依沛公所言,还望您能立下字据让我王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