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为小民伸冤啊,殿下,小民实是冤啊。”
“殿下,您若是不肯为小民作主,我等就跪死在此地了。”
一见到李贞如此谦逊,跪倒在地上的州中乡亲们立马便七嘴八舌地喊起了冤来,声音噪杂不说,还有不少人是哭天抢地状地悲嚎着,场面登时便乱成了一团,大有失控之态。
晕乎,演戏也演成这样,该不会杜家真的如此不得人心罢,既如此,那就拿杜家老小的人头来安民心好了。李贞心思动得飞快,眼瞅着场面大乱,立马气沉丹田,运足了中气,高声道:“陇州父老乡亲们,本王虽非奉旨专程前来查案,然则断不容有恶霸鱼肉乡里之事,尔等有何冤屈,可慢慢道来,一切自有崔刺史为尔等做主,本王自也不会置身度外,定当禀明圣上,为父老乡亲们昭雪冤屈,请父老乡亲们起来,此事本王管定了!”
“多谢殿下。”
“殿下英明!”
……
满场的百姓一听李贞许下了诺言,自是雀跃欢呼地起了身,称颂之声响成了一片,数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更是颤巍巍地走到了李贞的身前,各自作势又要跪下,惹得李贞忙不迭地伸手相扶,口中温和地道:“诸位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啊,您们有何冤屈就请先道来,本王听着便是了。”
一名年岁最长的老者巍颤颤地走上前一步,哆嗦着嘴唇,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气喘得急促无比,闹得李贞只好伸手为其拍了拍背,顺了顺气,这才温言道:“老人家,别着急,有话慢慢说便是了。”
“殿、殿下,小老儿冤啊,可怜我家小翠才十三岁啊,我的小翠啊……”老者痛哭流涕地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味地哭喊着小翠的名字。
“殿下,刘老哥太伤心了,还是小老儿来说罢,唉,刘老哥只有一子,媳妇早逝,生有一孙女,名叫刘翠,长得水灵灵的,很是可爱,去年底,元宵之际,小翠与街坊邻居们一道去看花灯,不巧却被杜南奎那个混球给盯上了,生生抢回了府去,刘老哥之子前去理论,却被打成重伤,不多久就去世了,就只留下刘老哥一人独自煎熬着,几回上刺史衙门述状,衙门也收了状纸,先后派了不少人手去杜家庄查案,却始终没个结果,唉,刘老哥这也是没了法子,才来求殿下主持公道的。”站在一旁的一名老者见老刘头哭喊着说不清楚情况,便即站了出来,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出。
“竟有此事?”李贞虽知晓此事十有八九不假,可还是作出了副震惊异常的样子。
“殿下,小老儿可以拿命来担保,绝无虚言,不止刘老哥,后头站着的王大胆,张图冒等人也都因杜南奎此贼而骨肉分离,便是小老儿之子也因不慎触怒了杜南奎,被打成了重伤,至今尚卧床不起,小老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那贼子!”另一名老者见状,出言插了一句。
“狂妄,太狂妄了,我大唐之天下,竟有此等恶人之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李贞面色铁青地吼了一声:“崔刺史何在?”
崔明礼身为州刺史,自是早就知晓这些情况,也没少跟杜家交锋,怎奈总是拿不到真凭实据,又因上头压力过大,只能是干瞪眼,却拿杜家无可奈何,先前众老者发言之际,崔明礼便觉得自个儿这个州刺史着实当得窝囊至极,正自怨自艾之际,突然听到李贞点了自己的名,忙不迭地便站了出来道:“下官在!”
李贞面色铁青地扫了崔明礼一眼,沉着声道:“本王令尔即刻率兵缉拿杜家老小,不可轻纵一人,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