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众行凶在前,私调朝廷兵马围攻高级武官在后,此等罪行已形同谋逆,本王自会上本圣上奏明此事,崔刺史只管调兵马平了杜家庄,将所有人犯一律打入死牢,其余罪行姑且压后,先审明今日之事便可!”李贞看了崔明礼一眼,点明了一句。
崔明礼一听便明白李贞这是要将陇州杜家连根拔除了的,暗自为李贞之手段狠辣而惊心之余,却也松了口气,无他,打蛇不死定遭蛇咬,若是今日办了杜南奎父子,却放过了杜家庄,到了头来,指不定还会生出啥事端来,有那么顶“谋逆”的大帽子一扣,那便是铁案一桩,杜家要想翻身,怕是难了,此时若是不紧赶着表现一番,崔明礼也就白当这个州刺史了。
“下官谨遵殿下令谕,即刻调兵捉拿嫌犯。”崔明礼爬起了身来,拱手领了命,一转身退出了厅堂,准备去安排人手,兵发杜家庄,可才刚到了门口,却见鹰大从外头大步行了进来,忙退到了一旁。
鹰大并没有理会崔明礼的谦让,大步走进了厅堂,高声道:“禀殿下,州中父老乡亲聚集在驿站外,求见殿下,请殿下示下。”
“哦?”李贞听了便是一愣,起了身,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心中若有所感,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眉头却因此而皱了起来。
“殿下,但去无妨,州中父老定是来请殿下为民除害的。”就在李贞皱眉之际,却见莫离潇洒地摇着羽毛扇,从内堂里转了出来,嘴角上还挂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哈,知我者军师也!李贞一见到莫离脸上那丝神秘莫测的笑意,登时便知晓州中父老之所以会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十有八九是莫离调动了陇州“旭日”的力量发动起来的,为的就是造出李贞拿下杜家乃是出于公心之举的声势,以避免将来落人口实……万一在夺嫡之争最烈的时候,被人参上一本挟嫌报复,虽不怕,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而有了州中父老乡亲们的请愿之举,李贞的行动便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任是谁都无话可说。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李贞自是不会当场揭破莫离的好意,这便会意地点了下头道:“父老乡亲们既然要见本王,那就请崔刺史与本王一道去见见好了。”
“下官遵命。”崔明礼虽没想明白州中的父老乡亲怎会知晓李贞就在驿站中,然则李贞既然发了话,他自也不敢推辞,拱着手应承了一句,退到一边,摆出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李贞先行一步。
“殿下来了。”
“是殿下。”
“殿下。”
……
驿站外站满了人,一见到李贞当先走了出来,又见着一身整齐官袍的崔明礼恭敬地随侍其后,州中父老虽都不曾见过李贞本人,却也猜出了当先走出驿站的便是赫赫有名的贤王李贞,登时便欢呼了起来,挤挤攘攘地拥上了前去,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地。
“各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小王何德何能,实不敢当诸位如此大礼啊。”李贞尽自明白眼下这就是一场戏罢了,可该演戏的时辰,自也得演得像那么回事儿,一见到州中父老跪满了一地,立马抢上前一步,眼含热泪,弯着腰,伸出双手虚抬着,哽咽地说道。
“殿下,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